“如此,兄弟珍重。”
“珍重!”
两队骑兵,交错而过,李茂率本队继续向前。
再往前,虽只五十里的路程,却走了整整两天。
这时雪已经停了,但夜里却冷得更加厉害,连夜赶路的话何止是耗体力,简直是玩命。
再说前方也不知是什么形势,说不定仍然需要战斗,所以得保存体力。
第二天,中午之前,终于望见了前方哨堡。
哨堡其实规模并不大,只是山口平地上,一个五十步见方,两层高的小堡,修建得也不是很好,然而要在这样一个地方修建堡垒,却仍然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驾!”
“亮旗!”
靠近哨堡,一营骑兵才亮出日月战旗,排头兵策马扬鞭,高举战旗,轰隆隆开了过去。
一营骑兵还没走近,哨堡内部有人望见,已经派出五骑来迎。
李茂出示了令牌,道:“我等奉命,前来协防。”
来骑严明令牌无误,便挥动一面黄色旗帜让哨堡解除警戒.“咔咔!”
关闭的栅栏,缓缓打开,援兵到了。
进了哨堡,才发现下面有一个驿站,依托着哨哨堡,占地面积却比哨堡本身要大了许多。
又驰出一队人马来,却是这座哨堡的守备哨官出来。
进了堡,李茂便大骂起来:“这鬼地方,冷得让人受不了!”
哨官一身重甲披挂,哈哈一笑,将李茂迎入棚内。
棚里生了火,却没有门,冷风嗖嗖的灌进来,火上暖着酒。
“来两口,暖暖?”
辽东兵学之中,严禁饮酒,不过来了这前线,天气又如此严寒,多数兵学出身的军官,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喝酒。
“咳咳咳。”
灌下一口烈酒烧刀子,李茂猛烈咳嗽,全身便像是烧着了。
“哈哈!”
堡内重甲战兵,哈哈大笑起来。
歇息片刻,李茂暖了过来,便登上木头搭建的高处。
那驿站与这哨堡乃是二而一、一而二的建筑,哨堡高耸,哨堡之内驻兵,驿站供往来人员用的,驿站是月牙形,只有一层,又分为内外两部分。
再外面是给过往商旅用,叫外驿站,里面一部分是供过往的士兵和公务人员用,叫内驿站,哨堡居高临下,可以监视整个局面。
又有垛孔,如果下面发生动乱,可用火器击之。
外驿站处处漏风,内驿站比外驿站好些,但终究也不如哨堡里头舒服。
李茂点头,这防御,倒是布置的像模像样,问道:“哨堡内有多少兄弟啊,只怕,乱起来施展不开。”
守备哨官,笑了起来:“人有两百多,都是本乡本土的,乱不了。
“李茂一呆,笑道:“那就好。”
不久,天色渐晚,刺骨的冰寒笼罩大地。
哨堡棚屋中,生了火,火光明亮。
此时,多数新来的士卒,都在擦拭着手中火枪。
枪械保养,这在辽东兵学是必修课程。
在李茂等兵学生军官的影响下,闲暇时维护火器,也便成了习惯。
“这是什么铳?”
守备哨官奇道:“这铳,没见过。”
李茂一笑,将配发的新火枪递过去。
一铳在手,守备双目便亮了起来,这火铳,与平日见到的制式火枪,有些不一样。
首先是铳托,守备哨官觉得就象天鹅的脖颈,他试着瞄了瞄,感觉非常有利握持与贴腮瞄准。
“有些意思。”
这种天鹅的脖颈式,似乎还有节俭工料,减轻铳枝重量的考虑。
想想也不对,因为若节省工料,整个铳身与铳托,就不必用上好的核桃木了。
这种硬木。
一向是优良的家具用材。
此木木纹理直,结构细匀,容易雕刻不说,上漆后更光泽良好,木料可不便宜。
更不说,枪托底板还用了黄铜,用着螺栓锁上,被挨一铳托都不得了,想想一铳砸在自己脸上,守备哨官想想都牙疼。
再看铳口下部,可以看到有一铜箍束紧,中部也是如此,而通条头两端包了精铁,上有铁片锁紧,明军通条很多是木制,经常折断,这些新式火铳,显然没有这个缺点。
铳的前后两端,还有火铳背带,上有金属扣环,可以自由的伸长缩紧,很方便的背在身上行军。
“好枪,到底是御林军。”
这枪,越看越是喜爱。
引起守备哨官注意的是铳机上的火门装置,他慢慢扣动板机,就见枪机慢慢开启,阴阳二机同时联动,配合之妙,击铳时便有大风,也不怕吹散门药,临敌无有不发之患,还省了开火门一步。
看着上面的工序精良,每个部件都磨得光滑,整杆火铳观之精美,作战又非常犀利,守备哨官不由叹息一声。
比起前线军中用的火铳,眼前这些火器,才是真的犀利精致。
“我也瞧瞧。”
堡内,一些边军出身的士卒,也忍不住向着新来的镇军,要去一杆火铳端详。
还学守备哨官样子扣动板机。
“别的都好说,就是这阴阳机不好造,记得万历年间,便有赵中书研制轩辕铳,不惧风雨。
但到了现在,官兵中很多火铳,也没有这种阴阳机,一开火门,其风甚猛时,药信便被吹走,临战经常不能打响。”
也不怪他这样说,阴阳机虽在万历年间便由赵士祯造出,但一直存有争议,上便有言,两个字,费事!费事,便难以大规模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