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敌骑尚未及两百步,一个惊慌的士兵便楼了火,新式大明造燧发火枪威力真不是盖的。但只瞧见奔驰的敌骑之中,一个身穿胸甲的骑兵应声落马,竟被这歪打正着的一枪放翻了。
“混蛋!”
那军官表情有些狰狞,一脚将提前发铳的士兵踹翻,刀背狠狠的抽打着,将那高大瑞典士兵抽的哀叫起来。这个士兵虽然射杀了敌骑,离了功,可因为不听指挥擅自开枪,战后还是要接受严苛的军法惩罚。这便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近代火气部队,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
稳住,稳住!”军
官们的嘶吼声中,面对空群而来的恐怖骑兵群,北欧军布置在左翼的两个瑞典步兵团紧张起来。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燧发火枪端了起来,论装备,训练,精锐瑞典步兵团可是笑傲群雄的。这可是在大明顾问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比之大明帝国的二流镇军也毫不逊色。难
道帝国当权者,就不怕瑞典人坐大,成为眼中威胁帝国的强大力量么。还真不怕,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理解,瑞典人少,全国加起来不过百万人口,这么点人口能成什么事呢,这是历代瑞典国王统一欧洲的致命伤。更况且,大明外务部的谍报人员遍及瑞典,这个王国上上下下都被掌控了。
以人少之国,统治大半个欧洲,这就造成了强烈的矛盾,永无宁日。两
百步,一百五十步,空群而来的骑兵转瞬即至,朱慈烺眼睁睁看着他的两个左翼步兵团,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这便是骑兵集团作战的恐怖之处,真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百步,左翼步兵团绷紧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噼里啪啦的排枪响成了一片。精
锐的瑞典步兵团士兵,其实他们的火铳装填步骤与大明镇军没什么两样。火枪手身着大明制式的镶铁棉甲,身上背着一个装满发射药的火药罐,又有一个装满火门引药的火药罐,最后还背着一个恭满弹丸的铅子袋。不论是火门引药还是发射药,都是以铜管为之,每一管恰好装满一铳之药,平均等份,唯一缺乏的,就是合为一个定装纸筒弹药。
噼里啪啦一阵爆豆般的排枪打响,前排后退,后排上前,一个个士兵或熟练,或惊慌的地从自己火药罐中取出一管发射火药,将火药倾倒入铳内,赫然同样是颗粒火药。倒药时,长期训练的火枪手习惯成自然,用拇指、食指围住铳口,防止火药撤出,放铳后无力不远。随
后快速将搠杖取出,往铳虫筑了几下,将火药筑实。又从铅子袋内取了一颗铅丸,用绵纸包装入,用搠杖送到铳底。最后火枪手从自己装满火门引药的火药罐内取出一管引药,却是更细小的颗粒火药,倒入火门池内,将盖子盖上。
一个熟练的火枪手可以坐到动作飞快,忙完这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一切完毕后,他轻敲了敲火眼,吹了吹火绳,在军官的号令下大步向前,面前就是杀气腾腾的大批骑兵。
但静心凝气,轻闭左眼,用右眼觑视火钆的后照门,对着前面的照星,大略瞄了瞄便果断扣动板机。但只听见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当面近在咫尺的敌骑便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罗马。瓢
泼一般密集的弹丸穿透一个个骑兵,从胸前射入,后背透出,普鲁士骑兵引以为傲的胸甲,并不能给他们提供任何保护。一排排骑兵如秋风中的落叶,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在莱茵河畔留下一片渗人的血迹。
马蹄声轰鸣中,一个个中弹落马的骑兵睁大双目,眼中满是不可相信的神情,想说什么最后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默默死去,然后被同僚的马蹄践踏,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打,打!”朱
慈烺坐镇中军,瞧着左翼步兵团一片硝烟弥漫,人仰马翻,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恐的大叫起来。这样的大叫可以缓解他的紧张,初次指挥这样的大兵团决战,呛人的血腥硝烟味传来,大明皇太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种血脉喷张让人窒息,他的左翼阵地瞧着岌岌可危,几乎要被潮水般的骑兵淹没了。
“援兵……“左
右骑兵将领都有些担忧,战马难耐的喷着响鼻,开战之初就有沉不住气的,意图营救摇摇欲坠的左翼。
“且住!”
危急关头朱慈烺便有些犹豫,这一犹豫左翼战事越发激烈,随着骑兵集团的长驱直入,战事瞬间进入白热化。噼啪,硝烟弥漫中火枪手再次打出齐射,引来了一片更加疯狂的骑兵。英勇的日耳曼骑士被激怒了,己方冲锋中的大批其实是己经死于步兵铳下,都是一穿两个眼,整个身躯被他们打透。这
里犀利可怕的火力,英勇的日耳曼骑兵从未见识过,引以为傲的胸甲骑兵便如同一波一波的巨浪,却拍打在坚固的礁石上。前线火枪手打完几轮排枪,随着骑兵大队的接近也出现了极大的慌乱,原本整齐的排枪变得凌乱起来。在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便如同存在着一张无形的壁垒,全力冲锋中的骑兵冲到这个距离身上,便如同撞到了一张铅子组成的巨网,沾边就死。然而随着大批骑兵的涌来,这张铅子,铁子组成的巨网在动摇,变得不再那么密集。希
律律,付出重大伤亡的日耳曼骑兵,终于突入了北欧联军的左翼。呼啦一下,两个瑞典步兵团瞬间坍塌了,士兵惊慌中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原本整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