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算他识相。”
“等着吧!”王弘义动了动脖子,“待本官睡醒了再去会他。”
......
这一觉就是一个多时辰,等王弘义睡饱了,净了面,换了身衣袍,一问下人,那吴家小郎君还在门口蹲着呢。
王弘义心有得意,“让他进来吧。”
......
不多时,就见一年轻人躬着腰,一脸谦卑地进到堂中。
离老远,就是长揖到地,“小人吴宁,见过王御史!”
王弘义见状,不禁暗自冷笑,都说这个吴九郎是少年俊杰,非同凡响。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嘛!
多半也是趋炎附势之能,才攀上的太平公主,再加上吴长路的背景,才受人追捧的。
不咸不淡地接过一话:“来了啊....”
“让王御史挂心了。”对面的吴宁还是满脸笑意,谄媚奉承,“一听御史召见,小的不敢有迟,这就来见呢。”
“嗯。”这小子态度不错,王弘义也就省了唇舌。
“陈家那老汉都与你说了?”
“说了说了。”吴宁还是陪笑,“怪小的考虑不周,那三成份子以御史之尊理所应当。”
王弘义眼前一亮,“这么说,你愿意给?”
“愿意。”
王弘义闻之,大为欣喜,热络起来:“早若如此,岂不甚好?”
“来来来。”客气地对吴宁歉然,“吴小郎君,且坐。”
“多谢王御史!”
吴宁啊,都特么快吐了。
不动声色地坐下,与王弘义闲聊起来。
聊的那些东西,都没法听。
吴老九敢打包票,这辈子肉麻恶心的话,只这么一会儿就都说完了。
二人从闲话家常开始聊起,一直聊到生意。
“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御史赐教。”
王弘义聊地高兴,与吴宁甚至投缘,市井习气也显露无遗。
“老弟尽管道来!”
“这个....”吴宁沉吟了一下,“小弟想不明白,御史是如何神机妙算,算准了小弟会甘心拿出这三成份子呢?”
“莫非,御史有卜算先机之能?”
“诶~~!”王弘义一摆手,甚为得意。
“什么卜算先机?这世上哪有什么卜算先机?不过是细思因果的一点才智罢了。”
哦操!!
还特么才智!?
吴宁这个恶心啊,可是表面上还得装。
“哦?”拱手一礼,“望御史交我!”
“也罢!”王弘义早就让吴宁夸的找不着北了。
命下人函,推到吴宁面前。
“老弟看看这个。”
吴宁小心接过:“这个是......”
“老弟一看便知。”
王弘义往后靠了靠,“老弟今日若是不来,说不定明日本官就把这奏报送到圣后面前了。”
这就是王弘义的底气?
吴宁赶紧打开,确实是一封未发的奏报,标题是:
《上请复启山南道过税酌情书》
太平永昌,圣后隆恩。
臣王弘义有奏....
....
山南道南走过税,历年无收,然蜀商多奸,以此为因,多占税目。
臣请复收过税,以丰国库......
....
吴宁脸都绿了,瞪着奏折半天没说话。
王弘义一看吴老九那个样儿,更是得意。
“怎样?射敌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那炭窑之所以厚利,不就是仗着南下不收过税吗?”
“要是让本官把这一本递到朝廷,你那生意还做得下去?”
“别说三成,一成你都挣不着!”
“......”
吴宁彻底无语了,抖着那张纸,“这,这就是王御史的妙计?没了?”
“那你还想要多少?”
王弘义撇嘴看着吴宁,“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只此一项就够你喝一壶的喽!”
“我够你姥姥!!”
吴老九猛的一声咆哮,肺都气炸了。
“你....”把王弘义吓了一跳,怎么还翻脸了呢?
只见吴宁那副谦卑相早特么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特么老子装了半天孙子,你就给我看这个?”
“.....”
直接把奏报扔到了王弘义脸上。
“报去吧,谁特么不报谁是孙子!!”
说完,吴宁调头就走,留下王弘义在那儿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哇呀呀一声大叫:“吴宁小儿!!气煞我也!”
到现在,他哪看不出来吴老九是在那儿跟他演戏?
“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把那封奏报撕得粉碎,王弘义又阴沉思索良久。
最后,取来笔墨,又写了两份。
一份是写给武则天的,密报吴长路与孙宏德勾结,借用官道合商获利,意图谋反。
另一份,则是写给时任御史中丞的旧友来俊臣,让他帮忙在京中运作,誓要让吴家满门获罪,万劫不复。
当然,事成之后,吴家的炭窑产业五五分账。
写完之后,命人火速送去京城,王弘义坐在那儿越想越气。
居然让个娃娃给耍了?
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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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吴宁回到家把事情一说,可把太平惊得不轻。
“你和王弘义彻底翻脸了?”
“那还特么惯着他?”
吴宁本来就是带着怒气进的城,还吃了闭门羹,还特么装了半天孙子。
翻脸?吴老九也就是没孟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