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着,余道心中一时感慨,若非他做贼心虚,早早地逃离江州城,恐怕他现在已经陷在江州城之内,化作了尘土。
如此一来,余道还要感谢一下江琼琚,若不是有江琼琚在,他也不会如此果决的离开江州城。
不多时,江琼琚煮好了两碗羹汤,小心且高兴地端到余道身边。余道看见她高兴的样子,也不急着说出自己的发现。
他伸手接过羹汤,和江琼琚并肩坐着,慢慢地喝起来。
篝火的红焰跳动着,让两人的面颊显得朦胧而红晕。
“该走了。”喝完羹汤之后,余道将瓷碗扔在火堆中。
“啊?”江琼琚早已喝完,正在擦拭长剑,她听见余道的话,诧异的抬起头,不过随即便点头,“好。”
两人一边赶着路,余道一边向江琼琚解释着缘由。
……
第二天天明,篝火旁的树叶突然响起沙沙的声音,有两人从林中走出来,一直走到篝火前。
头发披散的道人看见篝火,直接蹲下身子,细细瞧了起来。三个呼吸后,他伸了个懒腰,一并站起来,打着哈欠说:“来迟了,那两人往西南方向跑去了。”
旁边抱剑的少年听见,眉头拧巴起来。
道人看见他的样子,伸手揉着他的头发,笑说:“不着急,那两人跑不掉。便是找不到,守在逆流江边杀人就是了。”
少年听见他的话,眉头依旧拧巴着,过了好半天才说:“师兄,以后杀人能不能少见点血?”
道人听见一愣。
“师兄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少年皱眉地看着缭绕在道人周身的血雾。
道人闻言悻悻,他尴尬的想要揉一揉少年的头发,但只得收回手。
“好,以后师兄杀人不见血。”
在两人离去后,中午时,篝火边的枯枝又突然折断。
一双白绣鞋伸出,踩在了枯木枝上。有一道人影站定在灰烬前,发出轻轻的叹息:“来迟了。”
一句话说完,这人的身影便倏忽消失在原地。
……
在余道向江琼琚说明之后,江琼琚也是愈发的心急,唯恐两人陷入动乱之中。一路上,除了最基本的休息之外,两人一驴一直在赶路。
幸好因为他们的动作较快,心中也有了提防,路上再没有遇见太极宫的弟子。
终于,在他们离开江州城的第三日下午,两人一驴翻过一座又一座的丘陵,走到一条大江的边上。
一看见这条大江,江琼琚就变得欣喜起来,她指着大江,喊到:“不二,快看!是逆流江。过了此江,就离开江州了。”
余道正微闭着眼睛,他听见声儿,立刻睁开眼。等看清楚江河的样子,余道眼中同样欣喜。
逆流江,其江水西流,与世间所知的大多数江河走向相反,故被称作“逆流江”。此江横亘在巴蜀和苗疆之间,劈山碎石,硬生生在崇山峻岭中开凿出一条界限。
江水以北,虽有丘陵,但是也有小块的平原分布,离江水越远,平原占比就越大。
而江水以南,则是属于穷山恶水之地,到处都是瘴气毒雾,常人难以生存。
且苗疆之地妖邪横行,百族混杂,炼尸的、炼蛊的、食人的、合欢的……狐媚子、豺狼虎豹、狗狈毒虫……处处都是,黑脸道人便是自苗疆之地走出。
苗疆之地不属于江州,自然也就不是太极宫的管辖之地。若是余道估计的不错,太极宫一时半会是不会搭理外界的。
渡过此江,危机基本上就是解除了。
余道轻轻呼了口气,这一日半以来,都是他在用法力支持驴得水跑路,驴得水累,他更累!
“咦呃!”驴得水看见江河,同样焦急地嘶叫一声,打起蹄子往江边跑去。
听着渐渐出现在耳中的江涛声,余道心中略微怅然:“跑了三天,终于快要结束。”
可是就在此时,一线流光疏忽从两人身后飞来,然后摇摇落在江边。
看见这流光,余道和江琼琚一怔,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走。流光落地,顿时化出人形,同样是两个人。
这两人落在江边环首一望,立刻就发现了余道和江琼琚。当中道人模样的人笑起来:“妙哉!妙哉!恰好逮个正着。”
旁边的少年张口一吐,吐出一团乌光,然后乌光展开,变成一柄湛湛然的短剑。
“师兄,就是这两人?”
道人点头,“正是。”
看见两人时,余道就心悸,此时听见两人交谈的话语声,余道几乎是大骇。他扯着驴得水的缰绳,急忙喝道:“走,速走!”
“咦呃!”驴得水懵懂,被余道扯的生疼,但是它也不敢违逆余道的话,立刻转头,往丘陵中窜去。
江琼琚看见余道的动作,顿时理清情况,同样焦急起来。
可是驴得水才奔出十数步,道人携着剑客少年,直接落到二人身前丈许,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道友请留步。”
道人作了个揖,准备问话,但是旁边的剑客少年不耐烦,说:“师兄,杀便杀,无须废话。”
道人失笑,口中交代到:“师弟教训的是……”他一边说,一边轻弹指,一股红雾从他的衣袖间喷出来,迅疾的涌入地底。
一时间,大地上好似有岩浆翻滚出来,腾腾的热意直扑余道和江琼琚。
“咦呃!”驴得水嘶鸣,它眼前的大地翻滚,霎时间变作沸腾的深红沼泽。
眼看着岩浆要将二人一驴吞没掉,一只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