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虽逝,明月依旧。一轮浩大的白玉盘悬挂在夜空之中,使得群星隐没,万里银白。
两人站在一起,没有言语,静静的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四周有许多人如他们一般,虽然没有了烟花盛景,但天空中的明月,以及身边的伊人,依旧是天底下最美的景色。
灯会有诸多的盛景,烟花不过是其中之一,在烟花落幕后,欢庆的感觉被彻底点燃。猜灯谜、点花灯、折纸鸢……许多趣事都一一展开,让游人尽情的感受到元宵佳节的欢乐。
江琼琚将余道拉到一处小摊前面,精心地挑选起来。
“不二,这方可以么?”她拿过一张鬼脸面具,戴在脸上,吓唬的看着余道。
余道看见她戴面具、伸爪的样子,莞尔,从右手边拾过一张佛像面具,递过去,“这方可以?”
江琼琚摘下鬼脸面具,待看清,她的脸忽的就红了起来。咬着嘴唇,江琼琚瞪余道一眼,还是怯生生的接过了佛像面具。
“那这方给你。”
鬼脸面具被塞进余道的手中。余道接过,正准备拿在手上,但是江琼琚忽然靠近一步,贴在他的胸前,扶着他手中的鬼脸面具,慢慢地替他戴在脸上,动作细致而小心。
“这样就好。”戴完后,江琼琚小声说。
一抬头,她发现余道正凝眸看着她,于是她想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神不由的躲开,暴露了心中的怯意。
江琼琚没有走开,她站在余道的身前,拿着余道递给她的佛像面具,强自说:“我既帮你戴了,你也应帮我戴上。”声音有些发颤。
紧接着,她又小声补充:“这样、合乎情理。”
“好。”
听见余道的声音,江琼琚睫毛颤抖,微昂首,轻轻合上自己的眼帘。她脸颊边的羞红霎时间如同玫瑰般艳丽而动人,只是这颜色只能被一人看见,然后便被对方亲手覆在面具之下。
戴上面具后,江琼琚好半天才睁开眼,一睁眼,她的眼中只是倒映着一人。两人对视着,发现对方的眼睛中都只倒映着自己,桃花庵中的一幕,与如今奇妙般的相似。
就在二人沉浸于旖旎中时,身边突然有奔走呼号声响起。
“快、快!加派人手。”
执掌夜间章程的捕快和绣衣使在大道上面奔着,引起旁人一阵躲避。其中一绣衣使持着令牌大呼:“上令,案牍库走水,调令半数公人前往扑灭!”
“快快,耽搁不起!”
江琼琚听见,动作一滞,“案牍库!”瞬间,江琼琚站在原地,好似在纠结什么事情。
余道发现她的不对,主动询问:“案牍库中有何事物,能令琼琚如此担忧。”
江琼琚低头回答:“近三月时间,琼琚奉命行走江州全境,以制成江州堪舆图。那堪舆图因还有两日才能完工,故还未拓印,只是存放在案牍库中。”
“如今案牍库失火,琼琚担心堪舆图会被损毁。”
余道点头:“既然如此,你当前往案牍库所在地督促,以防图纸被火焚毁。我也一并去,有何帮忙之处大可吩咐。”
“可是今夜元宵……”江琼琚听见余道的话,自己却难为起来。
余道轻摇头,他看得出来,江琼琚对堪舆图极为上心。
“罢了,琼琚前往。”江琼琚一跺脚。
“如此甚好。”余道拉着她的手,准备跟上那些捕头和绣衣使的脚步。
但是江琼琚将他拖住,道:“有我一人前去即可,不必劳烦余道。”
见余道回头望着她,她笑说:“今夜元宵,大庙中会有新制成的桃符赐下,桃符不多,仅一百零八枚,还望余道能替我讨到一枚,挂在府中。”
余道皱眉:“起火事大,一旦琼琚身陷其中……”
江琼琚失笑:“我已是指挥使职位,哪里轮得到我上前救火,只是站在场外制定计划、调令人员而已。”
“桃符乃新年伊始的好彩头,无论凡贵都希望能讨到一枚,余道可不要令我失望。”
余道见她不似在说笑,便小心交代:“那也要小心。”
“琼琚可放心,我必定拿回一枚桃符。”
江琼琚摘下面具,对着余道一笑,然后将鬓间结成的发髻放下,复带好面具,又着好银冠,退后一步对余道一礼。
“劳烦余兄。”她的音色又恢复到清朗。
“速去。”
“诺。”笑应。
……
望着江琼琚被人拥簇而去,余道收回目光,看向百米远的大庙,。既然承诺要拿回一枚桃符,自然要信守承诺。
当余道走到大庙前的时候,发现此地已经是人挤人,无数人聚拢在大庙的四周,翘首望着大庙。
“听说今年庙中换了神明,桃符会比往日灵验!”
“那可不,判官可是世子殿下亲自从山中迎回。”……显然这些人的目的和余道一样,都想拿到庙中的桃符。
余道没有理会现场人挤人的情况,他踩在河岸边上,一点也不怕掉下冰河,直接走到了最前面。
到了跟前,发现大庙的阶梯前站了数个持着浮尘的神官,这些人都戴着高帽,身着玄衣,看起来很是唬人。同时每两人拉着一根红线,挡在阶梯处,防止有人登上阶梯。
这根小小的红线,虽然看起来纤细无比,还被风吹得荡来荡去,但是成功的将千百人挡在阶梯下面,让他们一步也不敢跨上去。
有神官开始唱喏:“还有一刻钟,凡猜中灯谜者,可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