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越来越闷。
田地与河岸两旁,青蛙的叫声似乎翻了三倍。
数以万计的蜻蜓从河面上飞向两岸。
谭建国这才发现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糟了!”在农村深知天公尿性的谭建国站了起来,“有急雨!而且可能会涨汛!”
江心洁皱眉,“没有啊…..涟水河的汛期不是这时候啊!而且很久没下雨了!”
“肯定要涨汛!”谭建国说,“我们快点把学生们叫回来,下雨,那浮桥就非常危险了。”
“哦哦哦。”江心洁也知道现在不是马虎的时候,连忙带路往河边跑去了。
而这岸边有不少的社员也看出来这天气已经变了,在谭建国之前就跑了下去通知那些学生。
——
浮桥的历史超级悠久。
第一条黄河大桥和第一条长江大桥都是浮桥。
因为浮桥制作简单,成本少,花时少,还很有韧性!
它的原理,就是找体积相同的木船或者大箱子浮在水面上,用两根或者四根铁索把船串联起来,然后在船或者大箱子上铺上铁板或者木板。
因为木船和大箱子是随着水位而不断改换高度,所以桥头一般是安放过渡梁或跳板,船上还要安缆索可以灵活拉伸。
而有的河它汛期和枯期水位差别太大,所以在两岸还有升降台。
这样就算搭完了。
而涟水河的水位常年四季就那么高,就算是发天大的水,它也没淹过两岸啊,所以这浮桥的锚锭(就是很重的铁块,埋在土里固定位置的)就是在岸边上,四个锚锭从地里钻出四根小铁柱子,那里就是安放跳板的地方。
谭建国拉着江心洁赶到的时候,一个了解气候预兆的社员已经跟站在跳板上的学生解释清楚了。
那学生也知道下雨不是小事,便按照递瓦盖房一样的方式,把马上就要发大水的消息给传递下去,一个个传递完就往岸边走,井然有序的。
谭建国看了看水面,又看了看学生们的速度,觉得肯定来得及,便放松起来。
现在身边有学生总是经过,谭建国说话当然要谨慎了,所以只是一个劲的跟同学们微笑点头,微笑问候,其他的一句话都不说。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后,浮桥上已经没有了学生,谭建国的面色终于是缓和了一点点。
谭建国往断龙滩的方向望去,不过想着有周开路在章禄的身边,应该不会出事。
而且……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章禄那边应该也完事了。
他便拉着江心洁想去下游跟章禄会和,然后回招待所算了。
这时却看到已经到了河堤上的学生们在对着河中央大呼小叫的。
谭建国抬眼看去,却黑漆漆的看不了什么,这让他很是诧异。
刚刚在河堤上的时候视野很好,可以把整个两岸都收入眼底,现在到了水平面上,黑漆漆的,却只能看四分之一距离的地方。
“这河中央还起了雾。”江心洁皱眉,“看来真的是一场大雨啊.”
原来是起了雾,谭建国皱眉,难怪看不了多远了。
两人却也不疑有他,还是一起来到了滩上,却是学生们用湘乡话在往对面吼着什么。
人多,喊得话夹杂在一起,就完全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了。
谭建国站在他们面前都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更别说对面了。
倒是江心洁突然脸色一变,“谭大哥,他们说东山学校的学生们还在浮桥上。”
“什么?”谭建国猛地一转身,“他们干嘛还在浮桥上?”
江心洁赶紧拉过一个学生问清楚了情况,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说:“他们……”
“我听得懂湘乡话。”谭建国面色一苦。
原来那些学生说:对面的家伙,居然以为这些拆校学生以发大水的名义骗他们下桥,所以不肯从浮桥上下来。
就这智商,怎么当学生的?谭建国脱了衣服交在江心洁的手里,“我去河中央跟他们说明情况,他们不信这些学生,我这个中年人他们应该信吧?”
江心洁拖着谭建国的胳膊道:“谭大哥,不要去,危险。”
“还记得报纸上说我是湘潭的什么?”谭建国笑呵呵的摸了江心洁的头一下,“我就是个英雄。”
江心洁被谭建国这么一点,突然感觉自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特别有面子……觉得……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也特别像演义,就像那种悲情的……可歌可泣的故事……都说了是悲情了,那男主角等下的命运肯定不怎么样了。
江心洁刚从感动中抽出理智想通这关节,谭建国已经往河边而去了。
——
就像在河面上灌了一湖开水,整个湖面上的大雾刹那间便升腾了起来,谭建国也就是在这猝不及防之下,被大雾给淹没了。
当然谭建国是没感觉的,在他眼里,河上本来就有雾,前面本来就是黑漆漆一片。
他倒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突然被一大片的“咕噜咕噜”声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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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河面上灌了一湖开水,整个湖面上的大雾刹那间便升腾了起来,谭建国也就是在这猝不及防之下,被大雾给淹没了。
当然谭建国是没感觉的,在他眼里,河上本来就有雾,前面本来就是黑漆漆一片。
他倒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突然被一大片的“咕噜咕噜”声给吓到了。
谭建国一上桥突然听见水烧开了似的“咕噜咕噜”声,往河水里看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