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和那位自称“师妃暄”的学生会师姐遭遇本身是适逢其会,但谁知道当天二食堂人多眼杂,于是暗地里就流传了数学系大二女神用自己饭票投喂某男甚嚣尘上的传闻。
流言颇有火烧连营的猛烈趋势,据说一大票明的暗的追求或者对女神有意思的人顿时表达了磨刀霍霍的心情,但这个消息在程燃班里却是先行曝光,起因是二食堂那边本身就挨着女生宿舍,当天恰好有同班女生撞见。
于是这天晚上程燃从图书馆抱着笔记本回来,准备洗洗睡了,刚在卫生间洗漱,寝室三人已经麻溜的躺好在了各自床上,看的程燃就是一怔,这是要真心话大冒险的节奏啊。
实际上三人也是毫无办法,此时的程燃在他们眼里看来神秘而强大,似乎直接跳过了大一新生的适应学校的过程,显得独立又富有主见,连出门吃饭,若非程燃主动,他们都不敢率先叫上他一起,总是担心他可能另有事务安排,大神与凡人的聚餐会耽搁那些重要的行程。
现在他们习惯于程燃说什么,他们点头应是就是了。开学报到的时候,李维叫“程燃君”还让人觉得娘炮,现在连他们自己都要小声的喊“程君”了。
三个人在被窝里,呼吸均匀,等待着发起突袭的时刻,可黎明前的冲锋号却始终不曾响起。
程燃不缓不急的在那里倒水洗脚,热水瓶很沉,宿舍楼下角落就有开水管,全天候供应开水,程燃早上会起床打开水,同时帮一位室友打,一般李维都会争着和他一起去,两个人把四个人的开水打回来了,中途程燃出门在外,可能有人来寝室借水,借得多了,用了程燃的,李维都会重新去帮程燃打满。
所以程燃其实晚点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都能用到热水,可以很舒畅的烫一个脚解乏。
程燃坐着烫脚的时候,头上三个铺位已经进行了一轮眼神交换,面对着大维和老郭怀带着怨念和愤懑的眼神,李维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仿佛过了漫长时间,等程燃擦干脚把水倒进洗手间,走上来爬上床他又扭开了床前的小台灯,翻起了床上丢的一本英文的《rurech》,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又过了良久,从隔壁的李维铺上伸了一只手过来,帮程燃把小台灯的旋钮给关了。
寝室重归黑夜。
空气中都是作死的味道。
李维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带着些许干了坏事的恐惧,“你……早点睡觉。”
程燃都要笑出来了,心想三人恐怕心里满是和后世的那句“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如出一辙的吐糟。
程燃把书放一旁躺平,心想那就来吧。
过了片刻后大维开口,“班长,不一般啊,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人看到开学典礼那位女主持人在食堂给你打饭了,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这话在安静的黑夜里说出来,就显得顺其自然多了,仿佛只是室友间的一个友善问候。
“不是为我打饭,只是一碗肥得吃不下的红烧肉,新生进校的时候她采访过我,就算认识了,打了一份菜而已,就算报酬吧。”程燃解释,然后只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大维从床铺上翻起身来,“我靠,你不过接受了个采访,人家就打菜作为报酬?你知道她是谁不?数学系的一朵金花张静,她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告奋勇为她跑腿打饭!你受个采访还要什么报酬?这事跟你打个招呼不就算过去了么,就算实在要对你表示表示,买杯水怎么都不比打份菜给你端过来暧昧是不是?”
其余两人一致认为所言极是。
李维突然道,“程燃,你爸是当官的吧?”他家在机关,程燃父亲到来时虽然其貌不扬,但根据李维的经验,程燃父亲的举手投足,那和平时在他家那个单位里见到的某些个官大sān_jí,面对他这种下属家小孩也能和蔼逗弄的人有些形神上面的相似感。李维很难准确描述那种观感,总之是见过很多世面之后,能够带来的那种处事间的风轻云淡。
“不是。”
“居然不是。”这话还从大维那边传来,看来三个人趁程燃不在的时候,已经私底下商量过了。
程燃道,“但也差不多。”
“不是官,但管着人。你家开厂的。”老郭床铺传来声音。
程燃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在大学虽然不平静,开学引起的围观和典礼的发言,都算是大学范畴里可以接受的事情。但若是如实相告,他可不认为室友三人真让他们守住秘密就能守得住,若是知道他爸就是如今科大很多毕业生去向焦点之一的伏龙公司老总,那这之后所要应对的就超出大学正常生活的范畴了,平白给自己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相比起来,还是保密成本更低。
程燃的默认让三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认知,他家有自己的公司或者工厂,所以有些报纸上不负责任的乱报道就是无稽之谈,还因此引起了个大乌龙。
“靠,”李维道,“那不就结了,报纸都把你形容寒门学子逆袭的典型了,看来就是这些报纸在乱写误导了!张静为啥给你打红烧肉啊……肯定就是想到你吃不饱啊,这是同情!不是爱情!”
老郭一副过来人的语调从对角床榻那边发声,还颇有些哲理,“同情往往是爱情的另一种起始……对于张静那种女的,或许走正常路人家根本不稀罕,从小到大追求她的难道还少了?据说学生会就有几个,她能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