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在黎明时刻打响的,一方是养精蓄锐的天庭大军,一方是舍身赴死的妖洲狼族。
在天兵还没有征伐过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到处都可以看见狼的身影,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狼,好多狼!”
这场面尤为壮观,震撼眼球,天兵们都不禁咽了口唾沫。
破军望着狼群,忍不住感慨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狼!”
“在恐惧吗?”
紫澜同样望着前方的狼群,神色波澜不惊。
破军以为紫澜是在说他,解释道:“属下没有。”
破军的确没有害怕,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就如同是在欣赏一件壮丽的艺术品,震撼之余让人不禁感慨造物的神奇,进而生出不忍破坏的情绪。
紫澜淡淡说道:“仇恨与恐惧往往是相伴相生的,我能够感觉的到,他们在怕。”
紫澜迈步,独自向前,步子慢而平稳,她的背影里看不见决然,只是淡然。
天兵们望着那分风中飘扬的一袭道袍和飞舞的尘尾,听着那嗒嗒作响的木屐声,都不由自主跟随上那人的脚步,每一个都面容坚毅,无所畏惧。
战神当前,何所惧之?敢不进尔?
走到一半,紫澜突然停下了,大军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天兵们在经过紫澜的身边时都挺直的身子,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以示他们对战神由衷的敬意。
“殿下。”
“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紫澜合起双眸,头微微歪向一边,似乎是站着睡着了,破军见状,安静的侍立在紫澜的身侧,如一尊塑像。
在紫澜的眼中,百万狼族犹如尘埃,只不过现在尘埃还未落定,她需要等一会。
这是狼一一生当中最凶险最弱势也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战,哪怕他的身后站着百万狼族,身旁站着和他实力相当的五位狼族领袖。
狼一望向那些被血染红的战甲的天兵,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铁血之气,将手中的刀柄握紧了两分,他的脸色镇定,但实则内心并不平静。
他应该等到入夜再发起进攻的,那才是最适合狼族的战场,但狼一没有。
不是因为晚一刻就会有许多妖族同胞死去的大义,只是一时的热血沸腾涌上心头。
狼一想要有的人知道,又或是想证明一件事——神可以代表光明,妖也能享受阳光。
他要光明正大的和神打一场,在这里,在此刻。
狼一很清楚他做的这一切没有意义,因为没有谁会在意他所要证明的事,千万年来根深蒂固的看法也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
狼一想,以后他肯定会后悔今天做下的决定,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此刻,黎明的曙光刚刚越过了地平线,太阳即将升起。
天空上的云幕已经淡了许多,沉下了地上,这个白天妖洲上会有阳光。
“老二呢?”狼一身旁一个上身赤膊的汉子开口问道。
“他有些想不开,我让在后面睡着。”
狼三欲言又止,想了想开口道:“老二那家伙倒没啥坏心思,就是废话多了点。”
“老三,我知道的,我也要给狼族留一条后路。”
狼一看着身边一群上身赤裸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你们的衣服了?”
“打架,光着身子才舒坦。”
“你们注意些,别被老二看见。”狼一提醒道,突然想起狼二此刻已经不在身边。
狼三叹息道:“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见老二了。”
狼一拍了拍狼三的肩膀,朝前走去,他的长刀的另一头拖在地上,沿途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哎,等等我!”众狼齐声喊道。
战争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打响,不知道是第一头狼扑向天兵的时候,还是在第一名天兵朝狼举起金戈的时候,又或者不分先后,但战争开始,便停不下来了。
狼一挥刀将一名天兵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他仰起头,高声吼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天兵刚将眼前的一头狼砍的尸首分离,下一刻就有无数的狼扑上来,咬碎他的脖子。
凭借着这种舍生忘死的打法,战况和昨日的节节败退截然不同,他们正面挡住的神族大军的进攻,以血的代价。
无数的狼倒在地上,在哀嚎中死去,还有更多的狼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紫澜看出狼族的恐惧,却想不到没有一头狼会因为恐惧后退。
狼一说,妖洲上只能狼族欺负别人,没有谁敢欺负他们,他话里没有一丝夸张的成分,他们团结、冷酷、嗜血,拥有智慧而不畏死,还记仇。
紫澜似乎是真的睡熟了,脑袋斜斜的歪到一侧,束发的木簪悄然间滑落,长发散落,在风中轻轻舞动,发丝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那木簪在落地之前被破军接住,他手里抓着木簪,面色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叫醒紫澜。
突然间,不远处的战场上传出狼一的吼声,紫澜被这声音吵醒,睁开双眸,随手把拂尘放在破军的手上,顺便接过他手里的木簪,把长发挽好。
她开始审视战场上的情况,目光在大杀四方的狼一狼三他们身上扫过,看着旷野上不在少数的天兵尸体,沉默不言。
“殿下,要不要我上。”破军目光落在那手持重刀、冲锋陷阵的狼王身上,有些跃跃欲试。
紫澜抬起头望了眼,说道:“不用!”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天空中突然落下银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