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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青毛白角的羊在山间小路上踱步,一摇三晃,那背上坐着个打算盘的道人,他愁眉苦脸,手指拨弄黑珠,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铜板了,没银子了,老木,你说我该去做做什么活计才能来钱?”
道人嘀嘀咕咕,而青毛白角羊晃着屁股,突然开口,说了人话:
“你要钱干嘛?”
“钱可是好东西啊,你这个家伙怎么会懂。”
“道观不是可以挂单么。”
“诶,怎么可以麻烦同道呢,这没钱的事情,不好意思讲。”
“那你可以变啊。”
“我是那种用拿假钱去骗人的人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去卖木羊,这是正经营生,可怎么就没有人买呢?”
“废话,十两金子一个,你还专找穷人,那不是讨打吗。”
“可我手艺难道不值十两金子吗?”
“我看五枚铜板不能再多了。”
“你这混账,你都是我雕出来的,居然说自己只值五枚铜板!”
“因为我便宜,所以我才不会飞。”
“可你会遁地啊。”
“我还会爬山呢,要不给你爬一个看看。”
“诶,老木,你说,要不我把你牵去卖,给人家说好价钱,我拿了钱走,然后你再逃出来,这法子怎么样?”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喜欢骗人吗?”
“我没骗人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么,我把你给了羊贩子,买不买是他的事情,看不看得住是也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
“屁话,我很有底线,至少我不骗人。”
道人一副无赖样子,那挠了挠头,而青毛白角的羊一路踱着,三摇二晃。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此时的云似乎有些厚重,看着样子,貌似很快就要下起暴雨。
太阳渐渐被厚重的云层遮蔽,而那天空的顶端,有雷光在酝酿。
道人眯起了眸子,手中不知何时,那算盘又噼里啪啦敲打了起来。
青羊听见他的动静,便问:“葛由,你又再盘算什么?”
道人这一次没有回答青羊,只是手中的算盘打的越来越响,很快他落下那最后的黑珠,沉默良久,拍了拍青羊的屁股。
“咱们走,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去哪里?去干什么?”
葛由嘟囔两句,对青羊道:“去个地方,去帮个忙,送点东西,我之前算了算,这事情不简单,要是弄好了,可是笔大生意,不亏本的。”
“大生意?谁给你开银子?还是说你要抢劫?送什么东西?”
青羊撇了撇嘴,葛由道:“屁的抢劫,我是去助人为乐,顺便赚点好处。至于谁给我开银子,那当然是......”
手指举了起来,点了点上苍。
“当然是老天爷给我开银子了。”
“那你要去哪里?送什么东西?”
青羊问了问,葛由的手放下,平指一个方位。
那是西方。
而正是手指点过去的同时,遥远的天外,有一道雷光落下。
道人叹言:“这一去,是个大生意,但我要送的,却不简单呢。”
“那是......整个人间的山河。”
.......
.......
太华峰顶。
一道雷光自天域落下,这等事情自然被茅沧海看在眼中。
“老前辈,也是出手了,那.....”
他看了看那处,而正是这时候,突然太华峰的另外三个方向,各有异变。
西雨境中,一道洪流汇聚下来。
南风境中,一道狂风如龙卷下。
北云境中,一座云山坠落人间。
其余三大境中各有仙家出手,虽法力不及东雷境,但亦都立在地仙。
四位天桥地仙同时出手,那四方法力坠向峨眉山巅。
茅沧海看着这一切,缓缓叹言:“老祖所说的东西,今日我太华山仍旧记得,不曾忘却。”
他这么说着,那手一招摇,此时突然有云雾汇来,渐渐凝成一副牌匾。
那是宫阙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天辰宫”
五千年前,天辰化镇岳,五千年后,天辰宫三字再次出现于太华之上。
那牌匾在颤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出来,它于茅沧海手掌之上轻轻飘起,随后遥遥打出一道光华。
茅沧海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这牌匾自我行动,待到一柱长香后,天辰牌匾落下,再度化作云烟散尽。
而此时的峨眉山巅,却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
.......
钟模的四个孔洞上坠下光辉,那是风雨雷云,而四大至宝亦受到本脉地仙感召,此时化出虚幻道影立身在四仙之后,同时出手,施宝之法,灌天之威,化那大钟之身躯。
远方的光华飞来,化作通天云柱砸落,直接坠入正中央的第五孔洞去。
天辰两个大字化作云烟散灭,李辟尘看着这一切,知道是师门在相助,那良久无言,转过身去,对着西方的太华山,叩下三拜。
这是茅沧海的意思,更是太华山的意思,但不是镇岳宫的意思。
助李辟尘的,是五千年前太华山上的天辰宫,并非五千年后太华山上的镇岳宫。
顺天而逆行,事究如何,心中自有判断。
浩荡无尽的法力汇聚,注入钟身之中,李辟尘起身,而手掌再是一挥,看五枚云砂显化,开始吞吐五行法光,刻印于钟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