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汰浊的念头被影响,在悄然之中发生改变。
这不是强制的,而是用六欲之火一点一点的勾引,让这一切发生的水到渠成。
李辟尘十指再动,这一刻,陈汰浊的心底暴露出来,不设半点防备,而那哀伤的火灼烧起来,这一刻,他身下的顽石开始变幻,渐渐化作一尊蒲团的模样。
嫁梦之法,勾过去之景入梦,拉两人之梦入一梦,施自身之言入其梦,这当中所谓一个嫁字是其精髓,是谓之移花接木。乃以我言操纵他人之梦。
梦者,不明而思也,求而求不得,一切皆泡影。
陈汰浊抬起头,那双目从呆滞变得灵动,而他四周的景色开始发生改变,这是陈汰浊内心之底中记忆的过去之景,并非是李辟尘所施法变化的。
陈汰浊的容貌开始变化,渐渐化作一尊十一二岁的小童,而那四周,渐渐升起殿宇,那雕栏玉砌,那青石黑砖,都在缓缓变得清晰起来。
两道云雾升起,一尊化了同样的小童,另外一尊化作一尊老道人。
“汰浊,你又走神了。”
一声严厉的呵斥声响起,陈汰浊恍如梦醒,这时候看见前方,此时是一尊道人正眯着眼睛,冰冷的看着自己。
至于宝莲灯,他早已忘了。
“师...师尊!”
陈汰浊看见这尊老道,顿时吓得面色煞白,连忙叩首,大气也不敢喘。
这尊老道人冷哼一声,此时目光冰冷,语气淡漠的开口:“居然在修持法术的时候还能走神,你看看你师兄,再看看你自己,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汰浊身子颤抖,那眼角余光看向身旁的童子,那人面目,正是任天舒。
此时任天舒手中捏着印,那身周有赤霞弥漫,又有黑光阵阵,在他脑后,一轮黑日虚影显化出来,这是夕云大圣传下的法。
陈汰浊收回了目光,知晓是自己修持《大日黑天上神经》时走了神,破了黑日轮光,赶忙连连叩头:“弟子知错,弟子知错。”
老道人只是看他一眼,那目光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悲哀和嘲讽,却不说话,只是转过了身,而在他身前不远处,那恢弘的高墙上同样挂着那三幅画像。
夕云、黄尘、游子。
陈汰浊见师尊不说话,心中惴惴不安,此时直起腰,忙不迭的运转经文,然这时候,在他身边,任天舒身上那轮黑日虚影忽然大方光华,那金与黑的光辉交织错落,如斑驳之影,此时照落在地。
他的气势发生改变,而那身躯中三盏神火显化出来,这般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头顶上升起一团云霞。
“好,天舒,你果然是天生修行魔功的苗子,《大日黑天上神经》二十一重你已经修至第三重圆满,即将踏入筑基之境。”
老道人没有回头,但那语气很是满意,而任天舒恭敬的对他打了个稽首,语气淡淡:“其实弟子本来可以一鼓作气筑基的,但是弟子认为,我们黄昏地的修持之法与寻常魔门不同,更贴近仙家,讲究稳扎稳打,故此弟子想要下山,寻阳物再引三火筑基。”
话语出了,陈汰浊那手中刚要捏起的道印崩溃,他的心神摇晃,只觉得胸膛堵塞,不能呼吸。
任天舒即将化作筑基了,然而他自己三盏神火还没有全部引出。
这时候,老道人的声音响起:“好,天舒,那便依你自己所想,下山去吧。”
“汰浊。”
陈汰浊听见老道人呼唤他,顿时浑身一颤,连忙道:“弟子在!”
“同时修持神经,你师兄已经三火圆满,然而你却至今不曾把三火全部引出,这一次你师兄下山去,你就待在山上,好好修行吧。”
话语说的在理,陈汰浊不敢反驳,只是低声开口:“是....尊师尊命。”
这句话落下了,那景色又渐渐开始变幻,待到陈汰浊抬起头时,那目光之中又有一瞬迷茫,然而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一次,是山巅处,而陈汰浊经历刻苦修行,甚至与仙门之人血战多次,终于在修行的速度上压过了任天舒一次。
他先行破入了玉液。
那老道人又一次出现,而陈汰浊见到他,顿时挺起胸膛,那目光之中带上喜色,刚要开口,却听这老道直接一言落下。
“不过是破入玉液罢了,欢喜什么!”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陈汰浊顿时闭上了嘴巴,而这时,他身后走来一个人,正是任天舒。
老道看见任天舒,那目光中闪过精芒,点点头:“不错,已经破入玉液了。”
什么,不错?
陈汰浊感到有些迷惘和不解,而此时,那老道从袖袍之中丢出一柄法器,赏赐给了任天舒。
“谢师尊。”
任天舒不卑不亢,而陈汰浊则是目光瞪得老大,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陈汰浊低下了头,而这一次,场景再度变幻,他的目光也又化作迷茫的状态。
通天的石柱竖立起来,一尊仙人被杀死,任天舒再次出现,这一次,陈汰浊是和任天舒一起行动的。
这是一个废墟,是被魔门摧毁的一个仙门,此时两人来到洞口,陈汰浊看了看任天舒,暗自思量,开口:“师兄,此地是仙门之墟,你为长,不该擅自进入,还是我去探探路吧。”
任天舒没有反对,而陈汰浊笑了笑,这般踏入了仙墟之中。
兜转一圈,这宗门已经被彻底毁灭,陈汰浊把洞内一切搜刮干净,得了些许仙法,这般出了仙墟,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