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想起了珲哥儿。珲哥儿刚刚学会翻身,滚圆的小身子整天翻动,得小心照看,一不留神他就滚到床边,当心他摔到床下。小家伙还学会抬起小脑袋,睁大乌黑明亮的眼睛看人。珲哥儿还没有长牙,咧开小嘴儿乐的时候,露出的是嫩红的小牙床,时常有些晶莹的液体从嘴时里流出。
侍候珲哥儿的人有一大群。可是珲哥儿还是喜欢找娘亲,看不到娘亲的时候他可以跟其他人玩耍,要是看到娘亲了就不要其他人了,只要娘亲,珲哥儿喜欢赖在娘亲怀里,跟娘亲撒娇。
徐世杰走来,沉默地看杨珍。半晌,徐世杰轻声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先沐浴吧,奔走一整天,都是尘土。”
杨珍不理睬。
徐世杰又说一遍。
坐在凉席上的两个孩子好奇地看杨珍和徐世杰。
当徐世杰再一次请杨珍去沐浴时,大孩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杨珍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冲他摇头:“不是,我不认识他。”
大孩子学杨珍摇头:“你撒谎。你肯定认识他,要不他不会对你这样好。你俩认识的,对不对,叔叔?”后面的话,大孩子问的是徐世杰。
徐世杰看着杨珍:“你真聪明。我们是一家人,是叔叔惹她生气了,她不理睬叔叔。”
大孩子一副小大人样安慰徐世杰:“哦,那你不要难过,你们很快会和好的。我爹娘就是这样。”
徐世杰笑起来,给大孩子一把铜子。大孩子得了铜子,兴奋得叽叽喳喳,甚至于劝杨珍跟徐世杰和好。
气得杨珍拂袖而去。
杨珍在简陋的小木屋里沐浴,徐世杰站在外面充当警卫。
用餐的时候,杨珍自己点了一菜一汤,独自占据一张桌子。徐世杰指挥店家朝杨珍的桌子又上了四菜一汤,外加一壶酒,坐到杨珍对面。杨珍不理会,只顾自己用餐。徐世杰劝说杨珍同自己喝酒,杨珍不理睬后他厚着脸皮,自斟自饮,故意将杨珍点的菜吃个精光,让杨珍不得不吃他点的菜。
杨珍郁闷,无可奈何。
回房间歇息时,杨珍刚要上床休息,有人敲门。
“珍珍,你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徐世杰在门外叫喊。
杨珍不理睬,自顾休息。
敲门的声音持续下去,不紧不慢地敲,沉稳有力。
杨珍坚持不理会,闭上眼睛睡觉。哪里能入睡,静夜里那“咚咚”的敲门声就如魔音穿耳,扰得人心烦意乱。
杨珍跳起来,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你要干什么?”
举到半空作敲门动作的手停顿,徐世杰静静地看杨珍。杨珍瞪看这个狗皮膏药一样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男子,心中有强烈的念头:冲那个俊美的脸庞狠狠几下,叫他知道什么叫做颜色。
徐世杰避开杨珍,挤进屋里,坐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
杨珍关上门,坐到床边。
徐世杰神色凝重,首先开口:“珍珍,你到底要到哪去?前面一百多里有座山叫黑狼峰,黑狼峰上有座黑狼寨,寨中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特别是三当家的看到姿色略好的女子就抢回做压寨夫人。”
杨珍认为徐世杰存心吓唬她,并不相信。徐世杰劝说杨珍返回江都城的话,更没有听进去。
第二天早上,杨珍仍旧沿大路朝前奔驰。徐世杰仍然带人追随在后。
正午时刻,杨珍和徐世杰等人在路旁的大树下休息。突然有个满身是血的人骑马奔驰而来,看到杨珍他们一群人全副武装,跳下磕头:“各位英雄,行行好,救救我的妻儿。我谢某一定重重酬谢。求各位英雄,救救我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