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了院内,就见朱尔旦昏迷在一处废墟处,诸葛流云也不客气,揪住他的衣领,拉起来就是几巴掌。
朱尔旦迷迷糊糊醒来,一声惊叫:“娘子?”
“别找了,被你陆兄生吃了,残躯就在那,你自己看。”
诸葛流云冷声道。
不远处一片血肉,内脏四处都是,朱尔旦一下子吐了出来,被诸葛流云掀起的一脚踹开:“现在知道,你那陆兄,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元慧走上前:“阿弥陀佛,朱居士,我等几位道友,专门追查那陆判杀害生人,为祸一方之事,还请不要有所隐瞒,如实说来。”
朱尔旦眼中惊惧,欲言又止,始终不开口,等了片刻,见他不愿意说,易凡几人对视一眼,觉得此事还是等官府来处理比较好。
于是几人也不强迫,直接领着他走了出去,不多远,就见数百官兵举着火把小跑而来,见了几人大喊:“什么人,站住。”
一阵刀剑声,易凡几人被围住,一个穿戴铁甲的将士骑在马上冷喝:“看你们鬼鬼祟祟,行踪可疑,定是贼人,给我拿下。”
“慢,这位将军,我等是邓府客人,受命查案,还请通融。”
易凡拦住,从怀中拿出一面铁牌,丢了过去。
将领接住,仔细看了下,面色一变,立即下了马:“原来几位法师乃邓府贵客,恕我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就让周围官差收起兵器。
“将军不必客气,我等几人有要事回邓府,就不和将军多说,告辞。”易凡说完,转身就走。
诸葛流云提着朱尔旦,几人脚步飞快,片刻后到了邓府门前,就见门外有数名衙差,旁边还有一位管家打扮的人。
见了易凡几人,神色一喜,迎上前:“几位法师回来了,我家老爷和朱老爷在里面等候。”
进了邓府,里面灯火通明,但却没多少人走动,走进前厅,其内已经坐了七八人,为首却坐着三人,见其穿着官服,腰间挎金鱼袋,自然就是杭州知府。
“几位法师辛苦,请坐。”
邓老爷让易凡几人入座,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杭州知府大人,知道几位法师有所线索,所以特来等候。”
互相客套,几人入座,诸葛流云丢开朱尔旦道:“邓老爷,线索就在这。”
众人看去,见朱尔旦狼狈不堪,面色苍白,朱老爷面色疑惑:“这位是?”
“朱尔旦,你这是?”
朱自强认识,早在其进门的时候,就认出,见大家疑惑,解释道:“朱兄虽是姓朱,但和我朱家没有关系,是去年考中的举人,在杭州也算有些名气。”
众人释然,却不理解,诸葛流云指的线索,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凡也不卖关子,把前因后果说了遍,然后道:“其中细节,还是得他自己来说。”
朱尔旦哪里还说得出,早就面色苍白,软瘫在地,浑身冷汗直流,见大家看来:“邓小姐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狡辩。”知府一拍桌子,怒斥道:“难不成要把你丢进大牢,承受酷刑,才肯说出来不成?”
一听此言,朱尔旦面色更是苍白:“我说,我说。”
两年前他还是一个穷酸秀才,家徒四壁,全靠妻子做些苦活补贴家用,而他偶尔也替人家写一些家书,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那时候杭州流传着一位神尊,名为陆判,十分灵验,被很多山野村夫信奉,甚至不少达官贵人也供奉家中,但却不被士林所接受。
一次参加聚会,喝了些酒,聊了些神鬼之说,就有人与他打赌,让他晚上去山中把村民开山括土朔立的陆判神像给背下山,那他们以后就次次请他喝酒。
朱尔旦虽然有秀才功名,但却是一位老童生,屡次考不中落榜,又因家中贫穷,被人瞧不起,于是脑子一发热,居然答应了,并说明日一早,就把神像背到此处。
出了门被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又十分害怕,传言陆判长相凶恶,绿面赤须,十分骇人,大晚上的去背神像,半条命都要被吓没了。
但回去承认自己惧怕,又怕被耻笑,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咬牙,拉着妻子举着火把,上了山。
陆判神庙不大,距离杭州城也不远,小半天功夫就到,进了神庙,就见大半个人高的木质雕刻的陆判神像耸立在内,周围数名夜叉更是凶恶。
两人吓得腿都软了,磕了些头,承诺只要他中了举人,就会再朔陆判金身,日夜供奉家中,并有好酒好肉伺候。
然后一咬牙,用绳子捆子神像,背起就走,好在他也算身材高大,力气也有一把,不然还真背不动这数十斤神像。
但没走多久,天气骤然变化,风雨交加,扑灭了火把,一路磕磕绊绊,终于下了山。
说来也怪,下了山后,反而觉得神像轻了许多,风雨也停歇。
两人先是在城外一处角落歇息一晚上,等天亮后,城门打开,他让妻子先回家休息,用衣袍遮住神像,然后立即背着神像去了相约之处。
到了时间,大家果然都来了,朱尔旦揭开衣袍,露出陆判神像。
众人大惊,旋即纷纷敬佩,认为他是真汉子,有读书人的浩然正气,这才能把陆判神像背下山,一时间名气大盛。
而大家也按照承诺,请他喝酒吃肉,并询问经过,得知他是一人所为,十分敬佩。
听到这,易凡几人对视一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