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人背剑而来,看也不看银毛异兽,对老太太拱手道:“贫道见过老居士。”
银毛异兽早已惶惶不安,浑身银毛炸起,倒退数步,迟疑不去。
几人惊疑,老太太问:“可是今日来村中借宿的道长?”
“正在贫道。”
闻言,老太太惊喜:“道长有大神通,请您降妖伏魔,杀了这恶兽。”
银毛异兽能明人言,龇牙咧嘴,怒目而视,又忌惮道人,见事不可为,犹豫一下就要逃走。
“孽畜,惊扰居民,不做交代,就想走?”
道人怒斥,挥掌间,一道霹雳凭空而现,落在地面,炸出偌大坑洞,焦土乱飞。
银毛异兽浑身一颤,吓得软瘫在地,头抵地面,不敢动弹。
见道人有如此神通,老太太行大礼,拜下就哭:“请道长救救老身一家老小。”
“老居士不必担心,有贫道在此,这孽畜不敢行凶。”
道人赶紧扶起老太太,道:“老居士,贫道在此观看多时,也算见了经过,但却不知详情,是否告知缘由?”
道人自然就是易凡,他早在银毛异兽出现时,就躲在旁边观看,见异兽没有行凶之意,也就没有现身。
老太太起身,犹豫一下道:“这恶兽每晚前来,要杀我儿媳,今日如若不是道长,怕要被它得逞,还请道长出手除掉这恶兽。”
见老太太不愿意细说详情,易凡也不勉强,反问道:“这孽畜可有伤人?”
“不曾。”
“那这孽畜之前可有做过恶事?”
“也不曾有过。”
易凡笑了:“既然这孽畜不曾伤人,之前也不曾做过恶事,那老太太何必要贫道出手杀了它?”
老太太急了,拉着易凡衣袖:“但它要杀我儿媳啊。”
“老居士儿媳?”
易凡冷哼一声,看了其内躲在后面的面色仓皇的绣娘:“人鬼殊途,难道老居士不知道?”
他早已经看出,这绣娘乃鬼魅所化,虽无戾气,但内涵阴气,只不过一小鬼而已。
老人家面色大变,拦在前面:“道长怕不是弄错了,老身儿媳,怎能是鬼物?”
“到了此时还想隐瞒,就当贫道没来过,告辞。”
易凡有些不喜,一甩衣袖,就要走。
绣娘却冲了上前,跪在地上:“还请道长慈悲,小女虽为鬼魅,但却不曾害人,只想服侍娘亲,与任郎相爱。”
老太太急忙拉住绣娘,满脸泪水:“绣娘孝顺,持家有道,虽是鬼物,但胜过生人百倍,更与我儿相亲相爱,道长难道忍心见恶兽行凶?”
一时间一老一少,抱头痛哭。
易凡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其中详细,但大致能猜到,道:“老居士还请起身,贫道虽然不赞同人鬼结合,但也不会任由那孽畜行凶。”
说完,对着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银毛异兽,苦笑:“你这孽畜,不知好歹,人家相亲相爱,你却要来棒打鸳鸯。”
银毛异兽觉得委屈,抬起头,嗷嗷直叫。
易凡摆摆手:“好了,知道你是好心,但既然人家不愿意你多管闲事,就不要为难他们了。”
银毛异兽犹豫一下,看了眼绣娘,点点头。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老身定会供养神相在家中,日日祈福。”
老太太大喜,对愣在一旁的任悠道:“我儿,还不过来感谢道长。”
任悠丢下锄头,连忙跪拜。
此时已近破晓,绣娘行了礼,然后往外走,几步之后,消失在原地。
“外面寒冷,道长请到屋内歇息。”
易凡也不推辞,进了屋,发现银毛异兽跟在后面,也不驱赶,它也不敢进屋,只在门口蹲着。
老太太见银毛异兽,有些惧怕,易凡安慰:“老居士不必害怕,此异兽乃山中猿猴,得了机缘,异化而成,懂人性,明事理,平日里以鬼物为食,不曾有过害人,反而护住山中猎户不受妖魔侵害。”
顿了顿,笑道:“这异兽见了老居士的小娘子,以为是要害人,就来驱赶,却不知好心做了错事,让你们受惊。”
“原来如此,倒是老身错怪了它。”
听了易凡解释,老太太松了口气,让任悠端上热茶。
易凡犹豫,问出心中疑惑,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说出了详情。
两年前,任家却没有这般光景,家徒四壁,唯有母子相依为命,吃饭都难,平日里替别人家做些粗活,勉强生活。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过度劳累的老太太病倒在床,任悠又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家中一下子没了生计。
一日半夜,院外有敲门声,任悠打开门一看,却无人,地上有一只被敲晕了的山鸡,只当好心人。
但没想到,从此夜夜都有人敲门,总会留下一些山珍,时间久了,任悠母子就起了疑心,于是夜晚偷偷躲在一旁。
下半夜时分,好心人终于出现,却是一个清秀娘子,只见其手提山珍,敲了门,然后就打算走。
母子两哪能放过,连忙现身,请了娘子进屋吃茶,并询问为何好心。
清秀娘子却说自己乃山中猎户女儿,见他们可怜,就晚上偷偷送来山珍,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母子两不疑有他,只是感谢。
如此一来二去,任悠和清秀娘子生出了感情,行了夫妻之实,老太太虽有察觉,但也不反对,装作不知。
如此半年,见清秀娘子每晚前来,百日却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