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求的少,所以就显得格外快乐,这群勋贵们要求的多,因此就显得格外虚伪,痛苦一些。
钟离远洗掉了脸上的胭脂,擦干净了双手之后,倒也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
只是洗了一个脸,他就从一个猥琐的龙阳,变成了阳光的少年人。
“我想求官!”
这一次钟离远恭恭敬敬的冲着云琅,曹襄施礼,卫伉饶有趣味的瞅着这个人,而郭解低头吃着桌子上的杏子,连抬头看一下兴致都没有。
“以你的家财,在蜀中弄一个孝廉或者名士,应该不是很难,何苦来长安糟践自己呢?”
对于求官这件事,云琅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是很多大汉读书人的生平志向。
“钟离氏得罪了黄氏,诺大的蜀中已经没有了钟离氏的立足之地,因此,我特意来到长安碰碰运气。”
云琅看着曹襄笑道:“黄氏对我不友好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连蜀中人都知道了?”
曹襄吐出一个杏核道:“长安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你跟蜀中黄氏已经成了生死仇敌。”
钟离远拱手道:“钟离远知晓云侯被困于染坊,钟离氏家里虽然不是以丝绸为业,以前也曾有过一个不大的染坊,如果云侯需要,十六个匠奴,钟离氏愿意双手奉上,我妻子稍有颜色,还有少许家财,若云侯能让钟离远入仕,没有什么是我不愿意献上的。”
曹襄摇头叹息道:“黄氏一定把你家害得很惨!”
钟离远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凄声道:“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吾兄长死于是,钟离远也将死于是!”
卫伉倒吸一口凉气道:“蜀中黄氏,一族三太守,你即便入仕,也只能从胥吏干起,想要依靠官场倾轧来击溃黄氏,这个可能太小了。”
钟离远大笑道:“不是还有可能吗?我如果浑浑噩噩的活着,那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云琅忽然笑了,对钟离远道:“我对你没兴趣,对你妻子也没有兴趣,对你的家财更是没兴趣,不过,我倒是对黄氏很有兴趣,你想要一个胥吏的位置,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告诉我,你想去那里当胥吏呢?”
钟离远闻言大喜,直挺挺的跪在云琅面前道:“闻听云侯与张汤交好,能否让钟离远进入廷尉府呢?”
云琅笑了,拍着桌子对曹襄道:“你听听,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廷尉府就算了,有王温舒在,你混不出来,如果你真的够狠,我将你推荐进另外一个地方如何?”
钟离远稍微有一点失望,不过,他很快就变得非常坚定,重重的叩头道:“随火里,水里,钟离远任凭驱使!”
云琅点点头道:“那好,三天后你来云氏一遭,我引荐一个人给你,能否成功我不做保证,但是,这应该是你报仇的最快捷径。”
钟离远眼中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光芒,垂手肃立在云琅身边,就像一个最忠诚的卫士。
云琅对卫伉道:“告诉张连,这里的帐他付,不论钟离远给了他一百个金锭,还是两百个金锭,他都必须还给钟离远。”
卫伉很是兴奋,他第一次真正参与到一件貌似很大的阴谋里面,这让他有一种长大成人的感觉。
起身就去找张连去了。
云琅又看了钟离远一眼道:“我只会帮你这一次,以后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的死活你自己把握!”
钟离远笑道:“我等待死亡到来的那一天已经很久了,如果能报仇雪恨,我随时都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