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一色的夸赞声中,突然发出的质疑声,显得尤为刺耳。
众人自是轻易就找到了说话的人,叫做沈之江的。
而这个人,沈香苗是记得的,正是住在村头,家里头磨豆腐的。
月满楼也好,火锅店也好,还有沈香苗的沈记,平日里鲜豆腐、冻豆腐、油豆腐、豆皮的量都不小,这沈之江就是看到这一点,觉得有利可图的,所以寻到了沈香苗,想着供豆腐。
而沈香苗自是也有心帮着村民们一起发家致富的,看他提供的豆腐口感和质地都是不差的,也就从中牵线,让这沈之江与方怀仁联系,谈妥了这供豆腐的生意。
只是,好景不长的,方怀仁却是寻到了沈香苗的,说这沈之江不老实,做豆腐时以次充好,磨豆腐的豆子有些已经变质发霉却还要磨进豆腐里头去,豆腐在挤压成型时,更是刻意不将水分完全压出,以增加豆腐的重量。
出了这样的事情,方怀仁自是十分生气,但念在是沈香苗介绍过来的,便也没有直接终止合作,而是提醒了一番,但在方怀仁提醒之后,这状况也只是好上了两天,接着又如往常一样为所欲为了。
如此接二连三的,方怀仁也是忍无可忍,便寻了沈香苗说明情况,决定不再用沈之江家的豆腐,改用另外一个村落的口感和滋味更好的豆腐。
做生意不是慈善,更何况给了赚钱的机会却完全不把握,作死丢了这活计,也不能怪旁人不给情面了,更何况,原本既是她推荐过去的,现如今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沈香苗都觉得面上挂不住了。
对此,沈香苗自是没说什么,同意了方怀仁的决定。
而那沈之江呢,自然是傻了眼的,赶紧去寻了沈香苗,又是送东西,又是说好话的,只求着能继续和方怀仁继续做了生意。
而沈香苗,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方怀仁不是那种吹毛求疵之人,更是事事都顾及沈香苗这边,他既是张了口和沈香苗说这事,必定是劝说了多次未果,所以忍无可忍的,才张了这个口的。
而对于沈之江来说,几次的劝说都全然不当回事,非得到最后实际吃到苦头了才又哭又求的,这种人倘若这次给了机会,往后若是时日长了的,必定也会再犯了毛病去。
沈香苗因此直接回绝,不给了任何的机会。
而那沈之江,大约是看往后再没有了可能,这原本赚钱的营生彻底没了,恼羞成怒之余,到是怨恨上了沈香苗,觉得是沈香苗不肯为她说好话,是断了他的财路,因此总是在背后说沈香苗一家的坏话。
对此沈香苗有所耳闻,却是并不在意,毕竟公道自在人心,明事理的人必定不会与他为伍,而且越是不理会这沈之江的,他反而是越发的口恶气憋在心里头的,越发的烦闷恼怒,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而现如今,旁人都在为沈香苗一家解释的,偏偏这沈之江在一旁故意的抹黑,想必一定是因为先前的事情怀恨在心,看眼下有人在沈香苗家门口找茬,所以便趁机就想着把事情闹大一些,好让沈香苗丢尽了脸。
夏冰瞧见了,自是愤愤不平:“这不是摆明了存心挑事儿么,实在是过分。”
“你也别慌,咱们慢慢看下去就是了。”沈香苗示意她不要慌张,一脸淡然的接着看热闹。
夏冰也只好将满心的怒火强压了下去的,握紧了拳头瞪大眼睛去瞧。
而那钱氏和吕秀云,顿时一喜。
方才周遭人都是清一色替沈香苗和吕氏说话,还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不是明里暗里的指责她们故意找茬?
现下终于有人说沈香苗的不是,她们如何不高兴?
尤其是吕秀云的,抹了把眼泪的,哭哭啼啼道:“这位小哥说的极是,原本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她们在你们跟前装好人,背地里是什么人的,你们能晓得什么?还不是我们这些至亲才能知道?”
“你们这些个替他们说话的,该不会是因为受了人家的恩惠,所以昧着良心睁眼説瞎话起来了?我们当真是命苦的很那,被人赶出家门不说,还要被你们这些人颠倒黑白的指责,当真是苍天不开眼啊……”
吕秀云说着的,又是一阵的痛哭。
但人群中,却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的,该不会是你们做出来十恶不赦之事,所以才这样被撵了出来吧。”
“是呢……”
“人家香苗和吕氏,可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必定是你们先对不住人家了……”
这下子,众人的争论重点,从先前的沈香苗和吕氏是否人品不端,变成了现如今的钱氏和吕秀云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沈香苗和吕氏之事来了。
这顿时让钱氏和吕秀云愣了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好在吕秀云反应倒是快,不说话反而是直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而哭之前的给那沈之江使了个眼色。
这沈之江这个时候跳出来为她们这两个好不认识的人说话,自然不是出自好心,而是和沈香苗家有仇的,即使如此的话,那他必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如吕秀云所猜,沈之江也不是个愚笨的,立刻会过意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乡亲,就抛开平日里的牵连不说,咱们平心而论的说说这个事情,常言道,百善孝为先,尽孝之事原本就是应该做的。”
“无论爹娘做了什么的,儿女就是儿女,就得尽孝,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