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嫂子有事?”沈福海看着是宋家的嫂子,以为有事找自己,便笑呵呵的打招呼。
“福海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回去吧,方才看着张氏急匆匆的往香苗家去了,说是铁蛋出事了呢。”宋嫂子焦急的说道。
铁蛋,出事?
沈香苗听到这话,腾的便从牛车上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铁蛋出什么事了?”
忽的眼前有这么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后生大声的问话,宋嫂子自个儿也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声音十分的熟悉,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发觉是沈香苗,这才拍了胸口,道:“是香苗啊,我当时谁呢……”
“好端端的,你一个姑娘家的,穿成这幅模样作甚?”宋嫂子不由得念叨起来。
“宋嫂子方才说铁蛋出事,可知道出什么事了?”沈福海见宋嫂子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始终也说不到点子上去,焦急的问道。
“这,我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出事了,看张氏着急忙慌的,还说要去请大夫什么的,估摸着事儿是不小,你们赶紧的回去看看吧……”宋嫂子说道。
沈福海也顾不得和宋嫂子道谢了,扭头对沈香苗说道:“香苗,坐好……”说着便要甩手中的鞭子。
可扭头时,沈福海却是愣了一下,这牛车上哪里还有沈香苗的半个影子?
再望去,却瞧见沈香苗此时正如同风一般的,往家里头跑去。
沈香苗最是心疼吕氏与铁蛋的,此时听到铁蛋出事,必定是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自然也就着急忙慌的往家里头赶。
沈福海心里头一沉,甩了鞭子,喝了一声,赶着牛车赶紧往沈香苗家里头走。
沈香苗是一路跑回家的,一路上顾不得气喘吁吁,更顾不得一天下来浑身已经是十分劳累,只知道耳边风呼呼的响,只知道心里头记挂着铁蛋到底如何了,甚至在往院子里头走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门槛,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依旧爬了起来便往里头跑。
刚到院落中,便瞧见了抹着眼角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吕氏,沈香苗更是心里头一沉,慌忙走过去抓住了吕氏的双手,道:“娘,铁蛋呢,听说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沈香苗声音焦急,一双手更是抓的吕氏生疼。
可见此时沈香苗必定十分担忧铁蛋,瞧着沈香苗那红了的眼圈,急忙安慰道:“不必担忧,不必担忧,现下已经无事了,人已经醒了,而且杜大夫也来瞧过了,说是无事了,也开了药方,正说要去抓药呢。”
听到吕氏说眼下不妨事了,沈香苗这才略放下心来,抓着吕氏手掌的手这才略松了松:“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我去瞧一瞧铁蛋。”沈香苗抬脚要进屋。
“哎。”吕氏却是拦住了沈香苗,低声道:“待会儿你进去了以后,也不必说什么重话,说起来,这原本也是两个孩子的一片孝心,不曾想弄巧成拙而已,宏钰早就哭的不成了模样,你也不必过分怪责他。”
见沈香苗略停了停,吕氏索性把话说了个清楚:“好像是宏钰出的主意,说是河里头鱼个头不小,便想着去抓上几条鱼来,回来炖汤给你我补了身子,铁蛋便与宏钰一起,带了章寻一同去河边了。”
“原本按说有个大人跟着,也不会出了什么事的,只是这两人拿去的网子不知道怎的破了,两人便让章寻去换网子,等着章寻的功夫,两个人便瞧见有大鱼过来,便等不及下了河去,这不小心便滑了脚……”
“两个人是一同摔入河里头的,只是宏钰识水性,年岁大些,个子高些不妨事,铁蛋原本就不识水性,摔下去之后慌里慌张的呛了水,宏钰一个人又拖不动他,待章寻来了将铁蛋救起来,人已经昏了过去。”
“好在人并无大事,只是呛水昏了过去,章寻救的及时,回来后杜大夫扎针也准,人已经醒了,只是身子有些虚,药方子开好,宏钰让章寻去抓药,还特地交代了说先去家里头把品相佳的补药都拿一些来给铁蛋补身子。”
吕氏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沈香苗也听的清楚,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明白了吕氏的心思。
吕氏身为铁蛋的母亲,自是心疼铁蛋落水,但是也知晓此事算是意外,事发突然,不能左右,更是不曾有任何人希望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而且原本铁蛋跟了章弘钰一起去河边,便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而也就不能只迁怒到章弘钰一个人的身上。
再者,章弘钰这些时日与吕氏感情深厚,加上这些时日一直在家里头住着,吕氏也已将章弘钰当了亲人来看待,所以也不愿对章弘钰过分苛责。
只是,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过,吕氏即便是心知肚明不该过分怨怼章弘钰,但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以至于和沈香苗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该劝沈香苗不必过分怪责章弘钰,还是该不必说这些话来,内心的纠结,全然在方才那番有些没重点的话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娘放心,此事我晓得分寸,知道该如何处理。”沈香苗拍了拍吕氏的手背,随后便同吕氏一同进了屋。
屋子里头,哭泣声还不曾完全停止,一进门,便瞧见了门口处红着眼睛的章弘钰,再往里是看着铁蛋状况的杜仲大夫,以及躺在床上,脸色与唇色都有些苍白的铁蛋。
一瞧见铁蛋那个模样,沈香苗这心便被揪了起来,猛的疼了一下,眼圈更是红了又红。
章弘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