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走到了岔路口一样,两条道路,走其中一条,途中遭受坎坷,就会想另一条兴许更加好走一些,风景也更好一些,但已经再没有机会到另一条路上,也就越发的报以期望,觉得如自己所想。
而也就会因此迁怒,迁怒先前建议他走了这一条路的人。
此时便是如此,而且到时候得到的埋怨,不单单是来自皇上,而是来自黎民百姓,如此便会恶名遗臭万年。
因此,卢少业不敢做决定,更不能做决定。
更何况,到了此时,他也不知道究竟那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
此时的决定,究竟是对与错,都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知晓和证明的,他没有这个能耐,更没有这个权利。
秦铭晟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看卢少业的目光中也带了些许的不满。
而卢少业,也是很快察觉到这一点。
能成为帝王者,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秦铭晟年长太多,阅历自是比他丰富,自然也能猜得出来他的顾虑,知晓他的心思。
卢少业思索片刻,拱手道:“此事无论如何抉择,到底是利弊皆存,微臣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凡事,还得看皇上的意思,看百姓的意思为好。”
言外之意,此事皇上做主,但是可以听一下百姓的建议。
若是百姓群情激昂,那战自然也就是势在必行,而百姓们若是对边疆那区区几个小城并不在意,只想安居乐业的话,这和也就可以理所应当。
总之,顺应民意,断然不会有错,也不会因此而失了民心。
更何况,所谓民意,所谓民心,不过都是些成天里为生活为银钱奔波劳碌之人,又懂得什么边关大事,又懂得什么长久之计,不过就是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了。
秦铭晟顿时明白了卢少业的意思,也知晓往后该如何来做,这脸上的神情到是也自然些许。
“正是,百姓乃国之根本,自然是顺百姓心意才能昌盛,卢侍郎所言,深合朕的心意。”秦铭晟抬手:“卢侍郎今日忙碌了一整天,想必也是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卢少业微微松了口气,退出了尚阳宫。
秦铭晟则是盯着自己案上堆得厚厚的折子,沉思了许久的功夫。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功夫,一旁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由远及近的走到了他的跟前,这才让秦铭晟回过神来。
抬头看到是俞氏,秦铭晟放下手中墨早已干涸的毛笔,伸手揉起了太阳穴:“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正是因为夜深了,臣妾听闻皇上还不曾休息,担忧皇上过于劳累,特地让人炖了百合莲子羹来,给皇上享用。”俞氏笑道,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拿了汤盅过来,亲手放在了秦铭晟的案上。
“皇后有心了。”秦铭晟神色和悦。
多年夫妻,尽管先前有些事情做得不妥当,但到底也都过去了,更何况现如今俞氏也是知道了错处,勤勉于后宫管治,秦叡泓也是越发的懂事能干,都是俞氏的功劳。
这个时候,也不好好歇息,还想着给他送夜宵来,越发的让秦铭晟这心中暖意融融,只伸手攥了俞氏的手,许久之后才放了开来。
这让俞氏脸颊微红,心中到也是越发的有了底气,不由得挺直了身体,关切询问:“臣妾看皇上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方才臣妾来时,听闻皇上刚与卢侍郎说完话,莫不是商议事情过久,让皇上劳神了?”
“国事烦忧,千头万绪,总是会令人伤神的。”秦铭晟伸手捏了捏眼睛内侧。
也就是说,方才的确是与卢少业说话有些累了,也的确如同尚阳宫这边的宫人所说的,皇上因此有些迁怒了卢少业。
“国事烦忧,皇上实在辛苦,只是这家事……”俞氏欲言又止:“不过话说回来了,家事如何能与国事相比,更何况臣妾也都打理妥当了,皇上不必再费心担忧这些。”
见俞氏如此说,秦铭晟扬眉:“朕这段时日事务繁忙,都不曾进了后宫,这后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六皇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臣妾担忧,便着太医询问了一番,太医只说这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往后若是仔细将养着倒是应该还无妨,只是也得看六皇子的造化,尽量不要得了风寒,发了高热什么的……”
“这样小的孩子,成日的便是要喝一些苦药汤子,臣妾瞧着也是心中难过的紧,便让太医仔细照看,又着人送了几颗上好的野山参给六皇子。”俞氏道。
提及六皇子,秦铭晟也是叹了口气:“小六的确是个苦命孩子,表面上瞧着也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与正常孩子无二,背地里却要遭这样的罪,哎……”
“往后皇后多费心,帮着多多照看一番。”
“臣妾主理后宫诸事,这些事自然是臣妾分内之事,皇上不必操心就是了,臣妾必定竭尽全力,照顾好六皇子。”
俞氏笑道,话锋一转:“不过这话说起来了,六皇子的病臣妾与皇上都是知道的,可这段时日到是许多的皇子,都是多少有些身子不适,二皇子这两日犯了咳疾,三皇子一直喊腿痛,四皇子不小心摔倒,碰到了额头,五皇子因为贪玩,到御花园的湖中看鱼,不小心落水得了风寒……”
“竟是有这等事?怎的没有人来告诉朕?”秦铭晟拧了眉头。
“是臣妾不让人来告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