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吕氏坐在那里时,一身华服时的满面笑容,大有几分贵妇之感,而吩咐下人做事时的从容,更是让杜仲顿时晃了神,乍以为便是看到了从前的她一般,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万分。
那些沉甸甸的往事压在心头,只让他喘不过气来。
以至于,杜仲愣神了许久,直到夏冰端了茶水过来,这才回过神接了茶水过来,递到嘴边喝了两口好掩饰方才的尴尬。
“夫人在京都,已是住了一段时日了吧。”杜仲突然开了口。
“嗯,算起来,可有段时日了呢。”吕氏笑呵呵的应答。
“卢大人官位颇高,又是慧贵妃的亲侄儿,在京都之中必定炙手可热,适逢卢大人大婚,夫人身为卢大人的岳母,住在京都,想必来往恭贺之人不乏少数吧。”杜仲试探性的询问道。
“原本到是有许多人又是上门又是邀我去赴宴的,不过都让管家拦了下来,只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吕氏提及此事,总觉得略有些尴尬与难为情:“到底是京都,都是世家名门的妇人小姐的,也不熟,见了面也不知晓说什么,索性也就全推了去。”
“若是仔细论起来的话,到是连个外人都不曾见到,就连香苗与少业成婚当日,都没让人进来,只让人都去卢府喝喜酒去了。”
见吕氏如此说,杜仲顿时松了口气。
到底不会因为吕氏和她长得像的缘故,生出什么事端来,如此他到是也放心了。
“这样也好,免得来来往往的不过都是些虚礼,也没什么大意思。”杜仲脸色和缓许多,和吕氏继续聊起天来。
沈香苗与卢少业,这会子正腻在一起。
倚在卢少业的怀中,吃着卢少业亲手帮她剥的瓜子仁儿。
五香的瓜子,炒的喷喷香的,剥的完整,一口塞上好几个,嚼起来可谓是又脆又香,好吃的很。
时不时的,再喝上一口清冽十足的龙井茶水,只觉得是惬意无比。
沈香苗觉得享受十足,卢少业这会子到是也甘之如饴,只将手中的瓜子剥的干干净净,甚至仔细的吹了上头容易粘的薄皮,这才送到沈香苗的口中。
这样体贴宠爱的行为,当真是羡煞了旁人,以至于要前来通禀的友安,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不该进来,只能是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的采绿。
“今儿个天气不错。”采绿笑盈盈的,抬眼只瞧院子里头那开的正好的花儿,笑道:“看,还有蝴蝶呢。”
这分明是不想给他任何建议的举动,顿时让友安无奈,索性拉了采绿的袖子道:“你这到是撇的干净,若是不成,你进去通禀。”
“这话说的,友安哥既是有话,进去说给公子和姑娘说就是,怎的要将此事指派给我来做?”采绿笑道:“友安哥快去进去吧。”
“你这话也是说的轻巧,这……”友安往里努努嘴:“我如何能进去?”
“公子宠爱姑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莫不是还不习惯不成?这往后只怕是更加宠爱,难不成你一直如此?”采绿没好气道。
这让友安顿时拍了拍脑袋,觉得采绿所言,十分有道理。
是了,往后日子还长呢,此事还能不习惯不成?
友安这般想着,便抬脚走了进去:“公子,少夫人。沈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说是杜大夫到了京都这里来,请公子和少夫人回去吃晌饭。”
“杜大夫来了?”沈香苗颇为意外,立刻坐直了身子:“先着人回话,说我和少业略收拾一下便回。”
“是。”友安去给来报信儿的人回话。
沈香苗则是喝了口茶水润嗓子,一边笑道:“清水镇距离京都,千里迢迢,杜大夫竟是来了京都,着实让人意外。”
对于杜仲大夫,医术高明不说,更是医者仁心,沈香苗对其颇为尊重,加上平日里彼此关系不错,又是沈文武的师父,沈香苗对其是越发觉得如亲人一般。
眼下听到杜仲大夫来了京都,是既意外,又觉得高兴。
“是啊。”卢少业附和,眼睛却是眨了眨:“就是不知道杜大夫为何突然来了京都,千里迢迢的,赶路也不是一桩易事。”
千里路途,一路上所需的银钱和时日都不是小数目,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寻常人是不会有如此大的决心来京都的。
更何况,从前卢少业便怀疑杜仲大夫与穆王府的关系,也想从杜仲大夫这边寻求一些突破,只是后来穆王府之事没有任何思路,加上邹管家对他可谓拒之千里,但凡有些许想打听的意思,便立刻说起旁的事情,可谓绝口不提。
终究是福王已经死了,穆王府之事都是陈年旧事,卢少业便也就无心再去查,现如今杜仲的再次出现,而且还是来到了京都,到是叫卢少业想到了这一层。
甚至是有些好奇杜仲大夫来京都的缘由。
“可能有他的事情吧。”沈香苗到是没有想太多,只笑道:“索性待会儿见了杜大夫问上一问,也就知道了。”
“也是。”卢少业点头。
问上一问,大概也就知道了。
“既是如此,也别让杜大夫多等着了,赶紧收拾一下吧。”沈香苗说着,站起身来往内室走:“我去换身衣服。”
“那我来服侍夫人。”卢少业说着话,低头就跟了进去。
许久的功夫后,两个人这才换好了衣服,着人备了马车,往沈宅去。
到了沈宅之后,彼此寒暄,得知杜仲大夫带了水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