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夜已深、府中为何这般喧哗?”
竹玉坊中,东方明馨一边轻轻抚摸着一件男袍,一边朝着贴身侍女询问着。
“哼、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紫竹苑的那个小贱婢受伤了吗,咱王爷可是恨不得将府中所有丫鬟侍卫派遣过去呢。”
一袭侍女服的紫儿抬头,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也真是懦弱。
明明对王爷有情、却无动于衷,只敢偷偷抱着王爷的衣袍。
“紫儿、不可以议论主子。”
手下微顿,东方明馨原本温柔的眸子顿时清戾了几分。
紫儿缩了缩脑袋。
独宠吗?
放下衣袍、东方明晰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远处那一片通火通明。
恐怕、早已有人按捺不住了。
……
落芳斋。
“又是那个贱婢!”
“不就是受了点伤、流了点血吗、至于连我这落芳斋的人也尽数抽调吗?”
云落溪纷纷不甘地扭动着身体,没有小青的那双巧手,此刻,她还真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小姐、奴婢、要不,奴婢给您揉揉肩。”
翠枝一旁诺诺道。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扫了眼身边的丫鬟,云落溪烦躁挥手。
翠枝福了身告退,依旧没有减灭云落溪心头的愤懑。
刚死一个祸水、又来一朵鲜花。父亲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贴身的奴婢,怎也有这般姿色?
经过上次“争艳”的风波,她可算是将这落芳斋里里外外换的很彻底,当然,眼前的翠枝是娘家新派来的,她再怎么不满也得忍着。
慕容夜。
想起这个让她恨得牙龈做痒的女人,云落溪就格外窝火。
原本、她只是父亲与太子的棋子,可……一切到那一天,便彻底变了。
当君莫邪温声细语将衣袍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便已尽数沦陷那双深眸之下。
所以、慕容夜、必须死!
云落溪紧握双手,暗自下着决心。
……
“她怎么样?”
紫竹苑一片灯火通明中、君莫邪揪住一介侍女,瞬时咆哮,吓得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还、还在吐血。”
“废物!”
君莫邪一声怒吼,一句废物不明在咒骂谁。
片刻、邪一带着金老头出现,君莫邪吩咐一众丫鬟慕容夜周身穿戴好,这才和二人一同进去。
“徒弟、我宝贝徒弟啊、你怎么样了。”
二话不说,金正阳进了慕容夜闺阁,触目所及便是那一滩滩腥红之色,顿时惊得他惊掉了下巴。
“七步断肠散。”
身后、君莫邪开口,神色一片痛苦。
早知道,他就该一早拦住她。
早知道,他就不该怀疑她。
早知道……
回眸,看着不远处随意被安置的泛黄书籍。
慕容清愁……难道,这只是一个女儿对于素未谋面父亲的一种感情,这才导致她擅闯密室?
“断肠散?”
小老头虎眸一立,朝着君莫邪一拳狠狠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又是你小子干的!”
别人或许不敢对他君莫邪出手,不代表金老头不敢。
想当初,他还接生过他呢。
要说一开始金老头只是惜才方才在乎慕容夜,那上次危险面前,慕容夜毫不犹豫先护他安全,则是让他对这个小丫头也心生疼惜。
要是他宝贝徒弟有什么意外,他就算泼上这条老命,也要和他拼了。
他一生清贫,没儿没女,所有的感情慢慢倾注在了这个宝贝徒弟身上。
支身未动,君莫邪硬生生受了金老头一拳。
抬头,深眸却是急切万分地看向金老头。
“有救吗?”
心中微颤、七步断肠散毒,若是不触发还好,一旦触发,后果无法想象,曾经……他亲眼看着一个人服毒自杀,内脏尽数扭曲一起。最后……肝肠寸断、精血干涸而亡。
“有吗?老夫要是连我宝贝徒弟都救不了,还怎么算是一代神医?”一旁忙乎起来的金老头斜斜睨了眼君莫邪,不满叫嚣,手底下却是没有一点闲着。
“哼、幸好小老头我运气好、路上刚好捡了灵步芝,不然我可就苦了我那宝贝徒弟了。”
金正阳小声嘟囔着,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陡然僵了身子的君莫邪。
捡?
万毒相生相克,解药更是非药即毒,金正阳竟能如此好运气地得到解毒的药引、这……难道真是巧合?
君莫邪蹙了眉头,下一刻思绪便尽数被床榻之上的苍白玉颜所吸引。
“噗……嘶、”
一口触目惊心的血液再次流出,慕容夜吃痛地抽气。
前世只听某某水爱上某某,爱得肝肠寸断。和她现在此刻真真切切的疼相比,那些都是骗人的。
就在她觉得抽的她即将背过气儿的时候,一只手陡然拉住了他,一股温热气息再次顺着他手臂缓缓而来,替自己抵挡着体内那股庞大的撕扯。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能死!”
看着她似纸苍白的面色,君莫邪心下纠痛,原本的温柔的话语,在出口的瞬间却诡异地变成了威胁。
“命是我的、我若要死!与你何干?”
慕容夜试图抽回手,阻止他内力的尽数传递,再三尝试无果,她不禁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地赌气回击。
真是、她这样子的始作俑者竟还比她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