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西京大同府,皇宫。
“幽州军……共和……”
耶律延禧举着蜡烛,在御殿内看着新挂起来的羊皮地图。燕山西北麓那里,密密麻麻的标满了写着“共和”两字的标识。
刚刚从奉圣州的治所永兴县败逃回到大同府的萧兀纳同样举着蜡烛,弯腰站在耶律延禧身后,一脸的愁容。
他老人家有点像宋朝的那些知兵的文官,战略眼光是好的,胸中自有百万兵甲,但是真的指挥作战又不行了。在奉圣州战场上被米友仁、杨戬这俩放高利贷的大将军打得落花流水,连治所永兴县城也被曹勇义的债奴兵攻破!如果不是还心念着大辽江山,就该以身许国了!
不过在打败仗的同时,老头子还是摸清了不少幽州军的情况,知道了幽州军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古里古怪的藩镇,和大宋朝廷的关系也貌合神离。真正让大辽兵将损失惨重的,并不是宋朝的直属武装,而是这支初兴的幽州军!
此外,萧兀纳还打听到幽州军的一些特别之处。
这个幽州军仿佛不是寻常的藩镇,而是一支充满了儒家理想,以天下为公为奋斗目标的藩镇。
也就是说,“安禄山、史思明”也有文化,有思想了!
半晌之后,耶律延禧才放下手中的蜡烛,回头问萧兀纳道:“这个武好古到底想做什么?可是要扯旗造反,取宋而自代?”
“好像不是……”萧兀纳摇摇头,“武好古应该没有为帝图皇的志向。”
“就想割据幽州当个土皇帝吗?”
“仿佛也不是。”萧兀纳言道,“他若想要成就田承嗣、李怀仙的事业,就不应该搞劳什子元老院和公民制,更不应该以‘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为口号。而且在幽州镇内部,武好古从来没有自称为节度使,而是以共和府执政的名义发布号令。”
“共和府执政?”耶律延禧摇摇头,“他就想久任幽州,不想传之子孙?”
“也未必,”萧无纳道,“他现在才三十多岁,还没有到要考虑世袭的时候。但是附属幽州的十个都管,都是世袭领有州郡的。下面的人都世袭了,他这个共和府执政不传子孙也不好吧?”
耶律延禧有点糊涂了,“那他不就是田承嗣、李怀仙之辈?”
“不是,不是。”萧兀纳道,“田承嗣、李怀仙虽是忤逆藩镇,但是其节度使之职,还是大唐朝廷册封的。
而武好古现在抛弃赵家所封的节度使名号不用,而用元老院选举之共和府执政的名号,就是在贯彻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啊,至少在大义名分上就是如此的。没有了君臣名分约束着,幽州或许真有一天会席卷天下,但绝不会是取赵宋而代之!”
萧兀纳这老头就是喜欢危言耸听,搁在后世准保是个“危机论”和“崩溃论”者。不过在历史上他的确第一个预言了生女真之乱!
现在他又是第一个预言了共和制之祸!
萧兀纳接着说:“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