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凝一看,心里像是被重重锤了一闷棍,疼得她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那东西她也记得,有一年过生日尤三娘指定非要她给自己秀一个荷包,可耍惯了刀剑的霍时凝如何会弄针线上的活儿?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她亲手给尤三娘编了一截红绳。
当时尤三娘可嫌弃得不行,不停得用尤羽亲自做的衣服挤兑她。
气得她在大山里面待了好几天才回家。
她没想到,尽然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尤三娘身上带着自己编得歪歪扭扭的红绳。
霍时凝喘了好一会才敢抬头。
尤三娘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安静得就如同睡着一样。
霍时凝不敢想在临死前尤三娘是种什么心情,是期待着他们快去救自己?还是希望他们跑得远远的离开这些危险。
如今尤三娘死了,霍时凝却要活下去。
她必须活下去,尤羽还在等她,尤三娘心心念念的就是为尤家报仇,如今她也如此。不过她不会用尤三娘的方法,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霍时凝把尤三娘与阿辉葬在一座不高的山坡上。
她没办法给他们准备多好的棺木,只能草草的下葬。
最后,在崭新的墓碑上霍时凝刻下尤三娘与阿辉的名字。
尤三娘的墓志铭是她写的,写得很短,尤三娘除了她那硬气的烂脾气之外,与普通的京城贵族姐没有多少区别。
就连名字也是跟着家里的排行来的。
到了霍家因为脾气硬与夫家相处得也是磕磕绊绊。
霍时凝记得时候自己夜里醒来时也会看见尤三娘一个人坐在灯下发呆,当时她以为尤三娘是在思念父亲。
可之后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尤三娘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过对霍骁有任何怀念。
如今尤三娘已经死了,在纠结这些没多少意义。
侧头看向一旁的师兄,霍时凝内心一阵泛酸。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阿辉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当时,他加入镖局当学徒,在走镖时遇见狼群整个人从山路上滚了下来,尤三娘捡到他时他只有一口气了。
醒来时除了知道自己叫阿辉之外只记得自己有一个走失的妹妹。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至于他为何会在那里还是通过他穿着的衣服到推到镖局,查到当时有一对押镖的车队出事才弄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的。
后来,他病好了,身家也清白,尤三娘收他为徒时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姓。
向来非常听话的阿辉拒绝了,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可心里总觉得自己不该接受尤三娘的好意。
尤三娘脾气虽差,但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知道阿辉不愿意也就不强求。
现在,阿辉的墓碑上除了阿辉两个字以外霍时凝也不知道该刻什么了。
静静得坐了会儿,天色已经大亮。
霍时凝起身准备回去找尤羽。
卧牛村已经不能回去了,她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她不知道以尤羽的身体和已经体力透支的自己还能对付谁。
她不能冒险。
回去的路霍时凝走走停停,为了之前的埋伏霍时凝冒险深入盘山牛牛群中去抓牛,为了成功,霍时凝就受了内伤。
后面与那个黄金巨人打架时也被他狠狠一震伤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胸脯,估计应该是肋骨断了。
她趟坐在树根旁闭眼休息,在不能上树用轻功的时期,她根本不敢睡觉。因为她知道这片看似安静的深林内里有多少危险。
突然,耳边一震大风划过,直接把霍时凝吹了个跟头。
她狠狠得吐出一口血,抬头一看竟然是灰枭。
灰枭被那六个人打得有些狼狈,此时一天过去了,它以梳理好毛发从新威风堂堂的站在霍时凝的面前。
霍时凝爬在地上咳嗽了两声说:“我没有骗你,他们的确是入侵者。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么厉害。你看我如今的模样就知道我也不好受。”
说完仿佛为了印证自己一般,当场又吐出一口鲜血。
灰枭不笨,反而还很聪明。
它与六人打架时就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丫头给设套了。
逃走之后它就想先把场子找回来。
处理完这丫头之后它在拉着自己弟去找那六人的麻烦。
它要让这群两脚兽知道它灰枭不是这么好惹的。
没曾想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出门就看见在树底下睡觉的女娃。
可等它一靠近就被眼前的霍时凝熏得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霍时凝身上混着人类与盘山牛的血,风干之后那味道熏得嗅觉灵敏的灰枭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在一看这娃呼吸就更破了洞的风箱一样“刺啦刺啦”的,不用多想肯定受了严重的内伤。
怪不得连刚刚自己带起的风都能把她吹一跟头。
原本感到自己被套路满腔的怒火看着如此凄惨的女娃,灰枭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在一听她接下来的话,那点怒火噗呲一下全没了。
”嘎?!!!“
灰枭虽然不会说人话,可它此时的表情完全表现出它内心的震惊。
“是的,他们六个全死了,就在西边翻过那个山头就能看见。他们的尸体估计已经被豺狼吃掉了,不过血腥味还在。”
霍时凝面色平淡的说道
灰枭向前走了两步,霍时凝指着自己说:“我脱力了,现在一点儿内力都用不出来。”
这种坦坦荡荡的做法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