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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鹿浑抿了抿唇,竭力转颈,目珠强移,欲要往况行恭所在打量两回。

“在下原本以为,正因阁下暗怀隐秘,故而专寻了况老这般栉工。即便阁下那雾鬓云鬟偶有疏失,露出些微雕青旧迹,依着况老病目无视,亦不会泄出半分消息去。”

五鹿浑一顿,猛地抽一口气,无奈鼻如渊泉,流涕涓涓,鼻水止也难止。

五鹿浑按捺不下,颊上一红,又再连连打嚏,后则暗将身子往那布衾内缩了一缩,丧气接道:“何曾想见,这盲而不废、身怀绝技的栉工,竟然也是异教中人?”

况行恭闻声,倒是径直踱至五鹿浑跟前,探掌将那薄衾往上提个一提,后则轻哼一回,沉声应道:“猫儿得意欢如虎,却不知猛虎尚有落难时。”

话毕,况行恭两腮一嘬,一字一顿威吓道:“管你请君入屉抑或将计就计,竖子当知,三十六策,走为上计。”

五鹿浑听得此言,心下怎不解意,吃吃轻笑不迭,缓声应道:“况老此言,便是明证在下所料不虚。此情此境,在下已是插翅难逃,任人鱼肉,况老要杀要剐,祝某哪里摆脱的去?只不过,区区前日金樽之变,于容兄而言,本当如游丝缚鲲鹏,浮云蔽青日,哪儿能分毫改了容兄命去?而今瞧来,其却当真要因着那事,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可悲可悲,可笑可笑,胸罗星斗、袖顿乾坤的世家少年,最终非落得个抱屈莫伸,叫地不灵,英才天妒,腐同草木之下场……”

五鹿浑言之未尽,却是啧啧数声,摇眉苦叹,唏嘘不止。

一言方落,秦樱同况行恭齐刷刷白了脸面,一个跳踉轻咒,琐琐啐啐;一个踯踏不休,骂骂咧咧。怫然粉饰,难掩怵惕。

候个片刻,二人异口,齐齐喝道:“欢儿若有三长两短,我管教你一刀两断!”

五鹿浑唇角高抬,自顾自调笑道:“釜底抽薪,妙不可言。”

秦樱同况行恭两头聚于一处,嘟嘟囔囔,低声不住合计。

“两位若是不信,何不去在下卧房,往那枕下摸上一摸?待得瞧见那物,你等自知在下所言非虚。”五鹿浑颊肉一颤,止不住又再吃吃笑出声来,“莫要忘了,那日容兄负气离家,第一个追出去的,可是在下胞弟!”

此话既落,秦樱膺内咯噔一声,心空股栗,舌颤齿颠。


状态提示:102. 去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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