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好久不见。”赵宜昌以前的同伴鲁滕率先问好。
赵宜昌压制住有些激动的心情,尽可能从容的答道:“还好。”
“赵大哥,你最近可有什么营生在做?”鲁滕继续问。
“没什么营生。”赵宜昌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了点。
“若是没什么营生,不如和兄弟我一起出海吧。最近我们往交趾走,我想起赵大哥当年的能耐,咱们兄弟若是一起联手,想来可以在交趾干出番名堂!”鲁滕邀请着赵宜昌,不过说的稍微有点吞吞吐吐。
“什么?”赵宜昌已经感觉到鲁滕很可能不代表赵嘉仁。
鲁滕连忙继续解释,“我们船上需要人手,那些交趾人鬼点子多。赵大哥当年对付那种人手段好的很,兄弟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话说到这里,赵宜昌只觉得心里面极为失望。他强忍住不快的情绪,把话说的更明白些,“这是你想起来请我,还是有人找你请我?”
“是我想请赵大哥到我船上……”鲁滕看赵宜昌不怎么高兴,连忙解释道。
“我最近很累,哪里都不想去。”赵宜昌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自己以前小弟的邀请。
鲁滕还想继续说服赵宜昌,结果被赵宜昌以不舒服为理由给赶走了。等鲁滕一走,赵宜昌愤愤坐回椅子上,狠狠在椅子扶手上捶了一拳。硬邦邦的木头震的赵宜昌拳头生疼,却没能让他心中的怒火有所平息。又捶了好几拳,直到痛感直入骨头,那种强烈的羞耻感才稍稍有所缓解。
自己堂堂一个赵氏宗亲,竟然被以前的小弟招揽。没天理了!没王法啦!
心中沸腾着强烈的不满与愤慨,赵宜昌只觉得有股子邪火堵在心窝里头,让他觉得整个人坐立不宁。众多念头在赵宜昌脑海里翻滚,突然间赵嘉仁的名字浮现出来,让赵宜昌感觉猛然间找到了罪魁祸首。是的,赵嘉仁就是这些的罪魁祸首。原本应该是赵嘉仁这家伙前来求赵宜昌出山,如果这厮当上泉州知州后恭恭敬敬的到赵宜昌门上恳请赵宜昌出山,同为赵氏宗亲的赵宜昌也不会真的拒绝。
想到这里,赵宜昌也不管天色已晚,他径直出门直奔赵嘉仁的官邸。赵氏宗亲都聚集在比较精华的区域,赵宜昌家距离泉州知州的官邸并不算远。
到了门口,赵宜昌正好见到官邸门口挑着灯笼,也不知道是谁进了轿子,赵嘉仁正在送人离开。赵宜昌走进灯光范围的时候,来赵嘉仁这里的那位已经起轿离开,赵宜昌板着脸对赵嘉仁喊道:“赵兄弟最近可好?”
赵嘉仁扭过脸来看到了赵宜昌,辨认片刻之后认出了他。赵嘉仁迎上前,“宜昌兄,好久不见。”
赵宜昌来的路上是满心愤慨,准备狠狠骂赵嘉仁一顿。然而见到赵嘉仁之后才发现这个当年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是个高大的强壮青年。抬头仰视赵嘉仁,赵宜昌的气势登时就弱了。赵嘉仁态度又如此和善,赵宜昌也觉得发不出火。只能勉强答道:“许久不见。”
“外面凉了,不如去家里坐坐?”赵嘉仁笑道。
赵宜昌也不拒绝,跟着赵嘉仁一起进了官邸。在客厅坐下,赵嘉仁率直的说道:“宜昌兄,我之前是想请宜昌兄加入我的船队,那时候船队里面还有很好的职位。现在职位都已经满了,我知道宜昌兄性子刚烈,也不敢再和宜昌兄谈及此事。”
这话直接把赵宜昌最关心的问题挑明,赵宜昌也不好就此事再说什么。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问道:“我不肯居于人下,不过若有可以直接为嘉仁兄弟效力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的。”
说完这话,赵宜昌觉得脸有些发烧。如此低头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若是赵嘉仁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赵宜昌只能起身就走。
赵嘉仁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面一阵高兴。赵宜昌这种人的心态很常见,觉得自己有人脉有思路,于是就想把这些自己为的无形资产充分利用一下。很多热衷传销的人就是这种心态。
考虑好了思路,赵嘉仁才说道:“若是宜昌兄的话,我倒是有件事想拜托。咱们赵家不少人手里都有点钱,那些钱却也不多。不过我觉得积水成渊,积土成山。大概有些人是愿意把钱拿出来投个生意,吃些红利。我最近在努力造船,若是大伙信得过我,就把钱拿出来投到造船厂。以后造出来的船就是大伙的。我的船队所到之处,这些船都跟着大船队走,我也不向大家要别的费用。大伙根据每年赚到的钱来分红。当然了,我欢迎投钱的赵氏宗亲能够到船上去。我想以宜昌兄的人脉,应该可以找到这样的宗亲才对。”
这种生意让赵宜昌觉得是自己擅长的,他问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造船肯定能赚点。若是宜昌兄能拉来投钱的,我就给宜昌兄一厘的佣金。那些船赚到的红利,我也给宜昌兄二厘红利。你觉得如何?”赵嘉仁开出了条件。
“佣金太低。至少得五厘。”赵宜昌当即表示了反对。
“只能给一厘。宜昌兄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拖欠手下薪水,给的钱也不少,大家这才肯认真做事。一艘船从开始购买材料到开工建造,中间需要的环节甚多,需要的时间很久。若是给你五厘,我在新船下水之前肯定顾不住本钱。这个不行。”赵嘉仁丝毫不做让步。
交流好一阵子,赵宜昌最后答应可以帮赵嘉仁拉投资人。不过赵嘉仁的章程太笼统,需要拿出更能吸引人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