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老树,昏鸦……
山村,小庙,天涯……
严礼强从这个寺庙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心中空空荡荡的,七八个月翻山越岭穿城过县的无数次的尝试,还是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的到处游荡,不冷不饿,不吃不睡,不死不生,再坚强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难免都会有些失望,甚至绝望起来……
严礼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反正这个地方,已经离大汉帝国的甘州很远很远了。
小庙叫清凉寺,就建在这座山的山坡上,庙里只有一个半僧半俗的老庙祝,在严礼强离开的时候,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庙祝正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着盹,口水横流,睡得好不安稳,在老庙祝的头上,是清凉寺早已经斑驳的匾额,那寺门的两边,还有两句已经掉漆的佛语。
——无贪则清凉,不痴自解脱。
看了看庙门口的那两句佛语,严礼强苦笑了一下。
严礼强上辈子并不算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辈子更不坚定,所以,从两个月前开始,一旦在路上遇到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严礼强都忍不住会进去拜拜,祈求满天神佛菩萨,再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每天这样到处飘荡着,看似好玩,但时间一长,严礼强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恐惧,他怕自己就永远这样下去,永远只能做一个飘来飘去的世间看客,哪怕在千万人中,也孤独难耐。
小庙的山下有一个村落,这个时候,晚霞满天,正是家家户户在做晚饭的时候,村里炊烟袅袅,显得颇为静谧。
严礼强看了山下一眼,没有下山,前几个月他还喜欢到不同的人家乱窜,看世间的人情百态,而现在,再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那些人的生活,对严礼强来说,就成了一种折磨,那让严礼强会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顺着小庙背后的山间小路,严礼强更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山顶之上,他就坐在山顶上一颗松树下的巨石上,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去,看着晚霞成灰,夜幕降临。
他今天不想走了,不想试了,不想跑了,他就想一个人在这叫不出名字的小山上呆上一晚,这些个月下来,他的身体就像风一样,似乎永远不会感觉疲累,而他的心,却早已经疲惫不堪。
夕阳落下,满天星斗升起,严礼强伸出手,看着自己那在漫天月光下都没有一点影子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那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奇异巨石在严礼强闭上眼的瞬间又出现在严礼强的眼前。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没有人会喜欢永远盯着一个场景在看,在过去的七八个月,严礼强最长的一次是闭着眼睛盯着这块奇异的石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十多个小时,中间还尝试用尽各种方法与这块石头交流,但都无卵用,但在今日,在闭起眼之后,他看着那块奇异的石头,心灰意懒之下,严礼强的眼睛一直都没睁开,人也没有再到处乱飘。
一个小时过去……五个小时过去了……十个小时过去了……一天时间过去了……
当太阳再次落山,那满天星斗再次出现的时候,看着那块石头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的严礼强突然感觉感觉感觉那块奇异的巨石突然之间光芒万丈,显现出自己从未看过的样子,就在严礼强正惊异的时候,那块巨石发出一道彩虹一样灿烂的光彩照在了严礼强的身上,还不等严礼强反应过来,他就感觉那块奇异的巨石一下子就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磁铁一样,产生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吸引力,他的整个身体和意识,瞬间就变成一道光,没入到了那个巨石之中。
——难道这就是投胎么,呵呵,希望自己下辈子能长得更帅一点……
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是严礼强脑袋里的最后一个带着自嘲的念头。
接下来的时间,严礼强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黑甜的长梦。
……
“阿嚏……”鼻尖有点发痒,严礼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映入严礼强眼帘的,是蒙蒙亮的天空之中挂着的几颗残星,还有头顶上的那颗松树,一滴带着露珠的小草,刚好就在他的面孔旁边,他一个喷嚏,那草上的露珠就飞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感觉到一阵凉意。
严礼强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在做梦?
迷迷糊糊之中,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是一只有力而又年轻的手,手上的皮肤带着象牙一样的光泽,手指修长,充满了奇异而又有些陌生的美感。
看着这只手,严礼强的脑袋死机了几秒钟,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几秒钟之后,严礼强的双眼一下子瞪大,整儿人像是触电一样,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在蹦起来之后,严礼强才就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个熟悉的无名小山的山头。
松树还是那颗松树,松树旁边的石头还是那块石头,他朝山下望去,那清凉寺就在不远的地方。
怎么会是这样,自己不是投胎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做梦……
一阵山风吹来,那风中的寒意让严礼强情不自禁的再次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到了这个时候,严礼强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不着一缕,他低头看了看,这身体似乎有点和以前的不一样,但好在同样也是带把的……
严礼强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