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袛越薄透指尖冷刃直抵上钥皇颈项最中心,分毫不差。
钥皇纹丝不动。
少年剔透眸色微微冷凝,瞬息,刃尖再近一步,冷光刃面隐有血滴蔓延泄下。
钥皇仍未动作。
江袛越剑锋丝毫不脸收势,愈陷愈深,似要——灭绝一切。
“咔!”
利刃斩断声。
年折关外,似有黑云压顶,又似有冷锋刃啸,极致肃杀。
“都给朕退下!”
钥皇负手在后,冷冷开口。
“是。”
黑衣人无奈折退。
少年冷刃回鞘,再不回头。
“袛越,你就这么恨朕么?”
钥皇的颈项上,只一波浅浅的伤口。
江袛越对他终究是不忍心的。
少年足尖不顿,恍若未闻。
“当初骗你,隐瞒你生身之母落贵妃的身份,将你养在硸贵妃名下,是朕不对。”
钥国前朝势力,与后宫上位之争盘根错节。
柯皇后母族柯氏家族,朝堂之上恪守中庸之道,看似可有可无的存在,实则这种人,在任何地方都必不可缺。
垅贵妃母族垅氏家族,前朝势力极盛,隐有压制帝皇之势。
眠贵妃母族眠氏家族,前朝后起之秀,与垅氏家族渐成针锋相对之势,势如水火绝不互容。
实则,眠氏的崛起与钥皇在背后的授意关系匪浅。
身边既已有猛虎,何惧多一毒蛇?
况且,这毒蛇还是钥皇亲自甄选的。
两败俱伤,唯有观战者得利。
眠氏,不过钥皇一个暂时棋子。
只是,他绝猜不出,有一日,他算尽天下,反被这颗棋子算计。
硸贵妃,表面上,前朝母族势力硸氏,权力等级仅次于垅氏,眠氏之下,可谓朝中中第三巨头。
不过,这一巨头的作用颇具玩味。
势力颇盛,却绝不逾越皇权之上,从不逾越垅氏,眠氏。
且它对钥皇绝对忠诚。
朝堂之上风起云寻遍,各大氏族风水轮转,只有硸氏始终笑到最后。
垅氏,眠氏二者偶有一方与钥皇暗中明处对峙,硸氏绝对是钥皇的最强后盾。
垅氏,眠氏二者若同时与钥皇针锋相对,硸氏的支持更是绝不可缺。
最具玩味的,是它的实际势力。
其实,硸氏的势力早已位列垅氏,眠氏之上,只是,它的直属权利者乃是钥皇。
只是为何如此呢?此处暂且不提。
“可朕这么做,也是征得了你母妃的同意。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有朝一日,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未来的储君,俾睨天下的君王。”
甚至,是一统江山,四海之内无他国之土的无上帝尊。
“落贵妃?”
久久,少年冷情回眸。
一眸,殇却光年。
“江盛铘,你有给过她什么?”
哪怕是一个妃子的名分?!妃子,只是你的众多棋子之一!
“在朕心里,她才是朕最爱的女人。”
钥皇眸中似掠过情深似海。
只是未免太假。
“她被人唾弃未婚先孕的时候,你在哪?她被人残忍谋害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在和别的女人,所谓花前月下!
其实,钥皇从不曾爱过任何女人。
“朕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可是,终究朕还是负了她,也负了你,没有保护好你的母妃,袛越,朕对不起你。”
钥皇痴痴看向少年。
那般情深,仿佛他恨不得将一切都呈献给少年,只求他的一次轻颔首。
他是他的神袛,不,更甚。
江袛越绝不回头,冷刃轻负手,冷落一世年景。
钥皇无奈回身刹那,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回眸不舍看他。
他爱他。
不论是硸贵妃,还是生母落氏,江袛越都不爱。
硸贵妃膝下无子,旁人不知,可他知道,他并非她亲生。
硸贵妃看似对他温柔疼爱,从未打骂过他,实则她的眸底最深处,对他是刻骨的恨意。
他从来不懂,她为何恨他,直到有一次:
硸醇宫,冷清至极。
不顾内宦阻拦,少年执意进殿。
内宦不知所措。
宫内之人此时绝惹不得,宫外少年更是陛下心中最重之人。
此刻,他们只能期盼,少年不要惊动宫内之人。
不负所望,少年小心翼翼,距殿门十步之距落定。
这十步,是他成长的第一步。
“凭什么!落蕴,你这个贱人!夺了皇上的心,皇上为了你的孩子,亲手派人绝了本宫的宫房不说,还要本宫替你抚养这个孩子!凭什么!”
声音大小恰到好处,十步之外,少年眸色渐冷。
二十步之外,众内宦一无所知。
“砰砰……”
重物破裂声。
少年回身,神色分毫未变。
足尖掠过繁华刹那,仿佛他从未来过。
再见钥皇,少年笑意极美:“父皇。”
“袛越,过来朕看看你。”
“好。”
未待少年倾身,钥皇指尖宠溺掠过少年鬓边落发。
“你啊!”
看似叹息,却是藏不尽的溺爱。
“父皇。”
少年抬眸,倾心一笑。
他懂,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的爱他。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重重纱幕后,少年并未沉睡。
“阿蕴。”
钥皇的声音,似揉了水。
少年眸色未变。它来了。
“盛铘。”
落蕴温柔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