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郎,事情我都拦了下来,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损失,你、你就不能放过二十四娘吗?”
明人不说暗话,萧氏很清楚这个道理。
她满脸哀求,低声对李寿说道。
李寿冷冷的说:“所以是我拿着花笺来找你,而不是王四郎直接找上门来。”
萧氏心里一惊,但还是强忍下所有的慌乱,“十八郎,你到底要干什么?”怎样才能让他放过二十四娘?
咬了咬下唇,萧氏撇开所有的骄傲,哀哀的说了句:“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真的要毁了她的一辈子?”
“亲妹妹?”李寿冷哼一声,“她算计唐小娘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她的亲哥哥?”
这时候想起来攀亲戚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不当我是亲哥哥,我也无所谓,可她为什么要去伤害唐小娘子?”
其实这才是李寿发火的真正原因。
李二十四娘如果针对他,他根本不在乎,权当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胡闹。
可她偏偏寻上了猫儿,还打着李其琛的名义强行将他给猫儿寻来的匠人要走,然后盗用猫儿的创意反过来对付猫儿。
这、他实在难以忍受!
“不过是个玩具,我、我们赔钱还不成嘛?”
萧氏的手用力揉搓的那张花笺,恨不得直接将这个有损女儿闺誉的证据撕毁。
但她不敢,因为她知道,李寿既然敢把花笺交到她手上,必然还有后招。
她若是趁机撕毁了,事情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钱?你觉得是我缺钱还是唐小娘子缺钱?”李寿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道。
萧氏语塞。
是啊,李寿背靠圣人、平阳两座大靠山,虽然名下没有什么财产父母在、不分家、无私财,但手头上真不缺钱。
至于唐宓,那就更不缺了,她可是六百年兰陵唐氏唯一的继承人哩。
“那、那你到底想怎样?”萧氏没有办法了,只得再次问道。
李寿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月之内,让她嫁出去!”
猫儿年底就要过门了,李寿可不想留着二十四娘碍她的眼。
“什么?三、三个月?”萧氏险些失态的尖叫出声。
怎么可能?
豪门世家嫁女儿,从相看开始到最后成婚,最短也要一两年。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若是太仓促了,女儿嫁出去会被人轻视的。
李寿丁点儿不退让,“如果三个月还嫁不掉,王家便会来提亲,毕竟王四郎是你亲自给她选定的夫婿。”
没有正式定亲又如何?
王家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若是能娶得李氏女,继而得到萧氏的大把嫁妆,王家就算没有信物也会想方设法的缠上二十四娘。
过去王家之所以不敢这么做,是怕李家势大,自己讨不到好处还有可能丧命。
而如今呢,有李寿暗中帮忙,他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你、你也太狠了,”萧氏实在忍不住了,不就是仿制了唐宓的娃娃机,抢了她的一点儿生意吗。
又不是杀人放火的死罪,李寿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我狠?我若真的狠,就不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而是直接把她嫁进王家!”
李寿面对萧氏的控诉,毫不动摇,依然冷冰冰的回道。
没错,李二十四娘确实没对猫儿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但她生出了算计猫儿的念头,这个决不能容许。
如果这次放过了她,那么以后,她定会变本加厉的算计、伤害猫儿!
真若到了那一天,李寿就算把二十四娘碎尸万段又能怎样?
李寿要杜绝一切伤害猫儿的可能。
李其琛一直沉默不语,但他从妻子和儿子的对话中,大致明白了。
他扭头去看萧氏,“二十四娘闯什么祸了?”居然还牵扯上了唐三娘。
萧氏哪敢跟李其琛说啊,只低着头默默啜泣。
李其琛过去就曾经提醒过她,不要太过溺爱女儿。
可她总想着女儿年幼,她多疼一些也是应该的。
不成想,竟将女儿养成了这般天真烂漫、鲁莽急躁的性子。
而且萧氏也清楚,李其琛总觉得愧对李寿。
若是让他知道二十四娘在针对李寿的未婚妻,李其琛定会大怒。
女儿已经得罪了李寿,萧氏不想再让她被父亲责罚。
萧氏不说话,李其琛又看向李寿,“十八郎,你妹妹做了什么?她、她跟唐三娘不睦?”
对于父亲,李寿还是尊敬的,至少不会像对萧氏那般无礼、冷漠。
不过,二十四娘办的这件事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他实在摆不出笑脸,只淡淡的说:“这件事您还是问您娘子吧。老祖宗还寻我有事,我先走了!”
李寿抬腿就走。
走到门边,他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竖起三根手指,“记着,三个月。”
萧氏一口气梗在喉间,险些憋得厥过去。
出了门,李寿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廊庑下等了片刻。
果然,屋里很快传出了瓷器摔碎的声音,以及李其琛低低的呵斥声。
嗯,这才对嘛!
李寿满意了,大步朝中轴线而去。
“十八哥哥!”
李二十五娘等待假山前好久,终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声音。
李寿停住脚步,“嗯,有事?”
李二十五娘呼朋唤友去给唐宓捧场的事,李寿已经知道了,所以对这个聪明的堂妹,他的态度颇为和善。
李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