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有要紧到了极点的事发生,他是不会在深夜还来惊动她的,还动用了非见不可四个字。
她没有片刻犹豫,便吩咐汪嬷嬷:“您去二夫人那里拿对牌,让角门上的婆子开侧门,放林跃进来。”.16xz 一流小站首发
家里的事现在三夫人还没有彻底重新接手,许多事就还是要问二夫人。
卫安是有特权的,可是她向来不是一个爱用特权的人,毕竟卫家庶子如今居多,二老爷三老爷都是庶出,只有五老爷是嫡出,家中关系面上看着很稳当,可是其实这种信任很是脆弱,很容易因为一些细节就土崩瓦解。
而她向来是不容易忽视这些细节的人,做一件事,就尽力去做到最好。所以不管是二夫人还是三夫人管事,她都给她们极大的尊重,凡事总会跟她们知会一声。
这已经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了。
汪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蓝禾和玉清就住了脚,拥着卫安往旁边的议事厅里去------这里离二门处最近,不管是进还是出,都是最方便的,在这里见林跃也不容易误事。
汪嬷嬷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面色凝重行色匆匆的林跃。
林跃少见的这样沉重,看到卫安就噗通一声跪下去,半刻耽误都没有的告诉卫安:“郡主,咱们之前的老宅着火了!”
之前的老宅?
蓝禾吃了一惊,诧异的看向林跃,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卫安先问:“什么时候的事?”
林跃说老宅,又说我们,指的就是卫安的私产。
而卫安总共只置办了两座宅子,一座是之前被谢二老爷监视的那座,一座是如今新给何胜他们住的这座。
新宅子大约是不大可能了的,她已经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十个手指头都不到,而且她自己除非必要也从不去那里,就是怕太引人注目。
那就是老宅了......
“就是今天晚上,火就烧起来了,烧的很大......”林跃压低了声音,饶是一贯沉稳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才算是稳住了情绪,告诉卫安:“不仅烧起来了,连隔壁的宅子也遭到了牵连,火势极大,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现如今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问到父亲那里去了......”
这座宅子是卫安的,之前是老王妃送给她的,她后来把房契上的名字换成了卫安的,这宅子就是卫家的产业。
卫安在官府备过案,这宅子是由林海打理的。
出了事,他们去找林海,是合情合理的事。
可是却又处处透露出不正常-----至少发生在这个时候,不大正常。
冬天夜里固然天干物燥,容易走水,可是卫家的宅子却是有人看守的,林海做事向来妥帖,不会犯这样的错。
这场火来的太诡异了。
林跃面容冷峻,语速越来越快:“五城兵马司的人说,这不是天灾,是人祸。咱们宅子外头堆满了柴火,柴火上又淋了火油,现如今京城入了夜又刮北风,风一大,又有火油助长风势,整座宅子都被烧毁了......”
还刻意浇上了火油,生怕这火不够大。
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报复卫家吗?
蓝禾已经气的咬的下唇都险些破了皮:“谁这样丧尽天良?!好端端的放火......”蓝禾说着又反应过来,看着林跃越发难看的脸色,狐疑的看着他问了一句:“人没什么事吧?”
宅子是要有人守着维护的,之前是谭喜他们住在里头,后来谭喜他们转移走了,林海就另外雇了下人在那里住着,维护花木和守住房子。
林跃看了卫安一眼,神情猛地变得僵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紧的抿着唇,极艰难的才开了口回答蓝禾的提问:“里头住着一家子......是我父亲从庄子上专程调来守门的,可是在这场大火里.....一个都没留下.......”
一个都没留下。
林跃眼里酝着怒气和愧疚,深深的给卫安磕了个头:“五城兵马司如今已经将我父亲给拿到兵马司衙门了,说是要查案。”
玉清惊呼了一声,随即又掩住嘴看着卫安,又惊又急的问:“姑娘,您说会不会是......”
不管是谁,这都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卫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冷静的吩咐林跃:“五城兵马司的人就算是要查,也该查是谁纵火要害我们,让你父亲去不过是要问话,别着急。”
这个不必急。
该急的是别的事,卫安垂下眼睛,很快吩咐玉清掌灯,去二夫人那里:“跟二伯母道个不是,就说我们有要紧事,急需动用府中护卫,请她让人去后街上叫几个家丁。”
她自己站起身由着蓝禾服侍着船了衣裳,一路疾走往合安院去。
合安院已经熄了灯火,卫老太太已经睡下了,花嬷嬷听说卫安来了,亲自披衣迎出来,见她衣裳都还没换更是大惊:“姑娘,出什么事了?您刚才都没有回房去吗?”
是什么大事,算一算时辰,卫安这个时候分明都应该已经梳洗完毕睡下了才是,怎么又回来了?
卫安嗯了一声,疾步跟着花嬷嬷往里走:“嬷嬷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是要见祖母。”
卫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别的姑娘主子们这个时候来,花嬷嬷未必会给通报,可是卫安却不同,她没有犹豫的应是,转身掀了帘子进门,没过多久,里头的灯火就都亮了起来,翡翠亲自出来迎卫安:“姑娘,老太太醒了,请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