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王没有在瑜侧妃那里呆多久,彭德和彭怀入狱,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让彭德妃跟方皇后又回到了一样的起点。
还意味着很多东西,譬如生钱的市舶司和海运。
他出了瑜侧妃的院子便吩咐人去请沈琛回来,自己去了临江王妃的屋子里。
临江王妃已经被临江王冷落许久了。
她心里知道是因为临江王觉得她待沈琛不好的缘故,她也不是不能改。可是说实话,她真的并不如何想改。
这个孩子一开始便是个累赘。
她生楚景行的时候身体不好,可是就因为长乐公主不久之后生下了沈琛,临江王便把她身边的老嬷嬷和稳婆都送去了长乐公主那里。
家里有什么好的东西,头一个享受的也不会是她这个王妃,而是长乐公主这个小姑子。
长乐公主固然温柔豁达,可是她自问却不是一个甘愿一直隐忍的人。
何况长乐公主已经有了那样好的平西侯沈聪,对她简直跟对命根子没有区别。
就当她看不得人好吧。
她揉了揉眉心,收回了这些想法,平静的起身冲临江王行礼。
临江王叫了她起来,越过她往主位上坐了,问她:“郑王府这回娶新王妃,该如何走礼,你准备好了没有?”
郑王如今毕竟是隆庆帝跟前的红人,该做的礼数一定要做到。
这些事临江王妃处理的驾轻就熟,便很是镇定的点头:“都准备好了的,跟晋王妃她们都商量过了,就照着之前娶明家那位的时候,再减一等。”
毕竟身份地位不如明家那位王妃,现在明家又已经翻案了,不能做的太过明显。
临江王嗯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阿琛还没回来?”
刚刚好了一些的气氛瞬间转冷,临江王妃不胜其烦,却还是忍住了,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阿吾去请了。”
这已经是一种让步了。
临江王妃淡淡的说:“阿琛他对我有些误解,我也只是觉得他年纪也差不多了......”
临江王已经站了起来冷淡的看向他:“那景行和景吾那里你怎么不给几个丫头?景行年纪比阿琛还要大上一些。”
一句话就问的临江王妃哑口无言。
临江王站住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临江王妃:“他只是个孩子,景行不懂事,你怎么也不懂事?”
只是个孩子?
又是这句话,她都已经听腻了。
临江王妃垂头不语。
她不说话,临江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回了书房见了已经被叫来的沈琛,却又笑起来:“看上去倒不像是挨了骂的样子。”
隆庆帝已经正式下了旨让沈琛重新回归沈姓,又让沈琛袭爵,等到礼部把当年长乐公主和平西侯那部分被收回去的东西再对比造册,这些东西便都能发还沈琛,沈琛便要正式回沈宅去了。
隆庆帝对这件事催的很急,又督促沈琛多学着些办差,可是沈琛却总是出错,隆庆帝今天刚在御书房骂了他一通,还让他去翰林院找梅翰林好好补补功课,不许出来丢人。
沈琛坐在他对面,很是放松自在:“骂我我才开心,要是不骂我,我前途就堪忧了。”
他们相处起来素来都没什么长辈晚辈的忌讳,临江王失笑摇头,又问起这回彭家的事来:“刘必平分明牵涉其中,可是为什么不管是易家还是彭家,竟没有一个人攀咬他?”
之前也是有计划要除掉刘必平的。
这个人霸占着沿海的海运,对于到时候要去分一杯羹的沈琛肯定不会抱有什么善意的。
可是明明是一举数得的好事,现在却打了个折扣。
原本这种事是不应该发生的。
卫安那么机灵狡猾,而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沈琛虽然好像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可是做事却从来不会出什么纰漏。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说起这件事,沈琛便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着临江王书桌上的笔架道:“大约是哪里出了纰漏,原本不应该有差错的-----彭家跟易家在进大理寺的前一刻还以为他们是设计卫家成功了。而且他们做这件事也没有跟刘必平通气......”
可是刘必平却能提前清除跟易家和彭家来往的证据和痕迹,而且还能做的这么天衣无缝,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是不是卫家.....”临江王试探着问了一声:“卫家给刘必平卖的人情?”
不然怎么能解释刘必平能提前准备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次的事,而且还能有充足的时间找了个替罪羊出来----他把这件事推到了漳州知府头上。
漳州知府已经悬梁自尽了。
“不会是卫家。”沈琛断然摇头否认:“卫安不是这样首鼠两端的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定是另外有什么人泄漏了消息。”
临江王便严肃看了他一眼:“那就该严查了。”
否则身边有这样的奸细,总是让人不放心的厉害。
沈琛随口答应下来。
临江王便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沈琛便蹙眉摇头:“不了吧。”
他顿了顿,见临江王皱起眉头,便轻声道:“反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彭家和方家都出了事,他不会高兴看着底下的人都和睦相处的。之前找我,就已经问过我为什么总是不回来了,我就说了呆着不高兴之类的话。”
临江王神情有些复杂。
沈琛却没什么异常:“他听了骂了我几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