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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典礼完成,隆庆帝便又病了,林淑妃亲自侍疾,跟隆庆帝两个人难得的自在聊天。隆庆帝见她神情严肃,便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副模样,倒好像朕立即便死了一样。”
现在他跟林淑妃相处起来便成了寻常夫妻,便是要闹也闹不起来了,很多从前的忌讳倒不是忌讳了。
林淑妃便看了他一眼,急忙摇头:“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可是万岁......”
“好啦!”隆庆帝笑了笑,捂着嘴咳嗽两声,推开了林淑妃送过来的药,皱眉道:“这些话你也信?朕如今已经给老五做够了脸面,老五也该知足了。趁着朕如今还能作主,你问问你弟弟,有没有心仪的人,便也定下来罢,往后要是想如此自由,那怕是不能的了。”
林淑妃有些愣住,见隆庆帝脸色青白,连手指也都瘦的一根根分明的凸出来,反应过来了以后便有些无奈:“您知道他的性子,是个倔强的,他现在哪里看的上旁的女孩子,又哪里愿意将就呢?”
林淑妃是很宠着弟弟的,也不愿意违逆了他的心意,怕他往后过的不快活。
隆庆帝皱了皱眉头,觉得林三少这个想头实在是太蠢了,笑了一声便有些嘲讽的道:“这个也真是个倔的,就是想不通,你瞧瞧那些活络的,现在便开始动脑筋了,今天那个徐家的丫头不就凑上去了吗?大家都忙着寻前程呢,可是你弟弟竟不动心。”
林淑妃也跟着冷笑:“都说人走茶凉,现在人还没走呢,徐家便如此迫不及待了,也亏得阿吾脑子清醒,拎得清.....至于三少,他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一个男儿家,原本也没有靠女方的道理,他自幼便过的不是很如意,在这一桩事上,臣妾想要顺着他的心意,等他什么时候找到了想要过一生的人,再说也不迟。”
隆庆帝也没再说什么,他也知道林三少的个性,这个年轻人固执的程度实在是不亚于年轻时的他自己,要说逼他娶亲,那的确是不是为他好,而是害他了。
他嗯了一声,问了问六皇子的身体,才要叫林淑妃先回宫去休息,便听见林淑妃又说:“对了圣上,臣妾还有一事要跟您禀报......”
隆庆帝就挑了挑眉,见她一副有些为难的模样,便问她:“什么事这样为难?”
林淑妃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旁边,垂着头轻声道:“是郑王妃.....臣妾原本是免了她大年初一的朝拜的,她家里没个人看着,孩子还是正小的时候,便免了她的礼数了。谁知道她竟还是病了,听说病的还很重,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竟也去请了普慈庵的静慧师太来瞧.....”
隆庆帝挥了挥手,看着黄庆把药亲自拿下去了,才问:“她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是不是底下伺候的人不妥当?”
林淑妃便摇头:“郑王妃递了牌子到回事处,说要进宫请安,我才知道是因为她梦见了郑王.....听她的意思,是郑王给她托了梦,说是身处险境,想她能设法营救......”
隆庆帝便扑哧一声笑了:“这些后宅妇人如此无知!什么托梦不托梦的,若梦若真是如此有用的话,那这普天之下得多添多少是非?肯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罢了。她这是心病,郑王回不来,她这病就好不了。”
林淑妃也跟着点头叹气:“可不是,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郑王现在仍旧音信全无,所以郑王妃才忧思成疾了么?只是,臣妾想着,她也的确是可怜.....郑王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带着小世子,以后恐怕的确是日子难过了。”
隆庆帝沉默了片刻,便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哪怕是郑王真的没了,那她的儿子以后也是正经的亲王或是郡王,她便是正儿八经的老王妃。只是你说的也有道理,郑王这若是没了消息......”
隆庆帝原本就想着要把郑王给找回来的,郑王为人忠厚老实,跟临江王有交情却又能守着规矩,这样的人要是在,以后也能说的上几句公道话。
他咳嗽了一声,就吩咐黄庆:“你往内阁去走一趟,吩咐陈阁老他们拟旨,全力在山东搜寻郑王,一旦发现郑王踪迹,立即回报,将其安全护送回京中。”
黄庆如今已经是隆庆帝跟前另外一个安公公了,隆庆帝的事事无巨细,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如今听见隆庆帝这么说,立即就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办事了。
倒是屋子里的隆庆帝和林淑妃又道:“郑王妃是个胆子小的,既然她递了牌子,你就见见她,也免得她把自己给真的吓出病了,别到时候郑王回来了,她倒是出了事,这可就不美了。”
林淑妃答应下来,见他有些乏了,便伺候着他躺下,缓缓出了门。
又下起了小雨,宫人撑着伞护送她上了辇,她回了宫便先见了儿子,而后才在位子上坐下了,对林妈妈道:“你待会儿去跟内务府说一声,请郑王妃明儿进宫来罢。”
她眉头不展,林妈妈是她的心腹,向来跟她心意相通的,便问她:“是不是事情不顺利?”
林淑妃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头晕,看了林妈妈一眼,才语气沉重的道:“不是,这件事倒是挺顺利的,圣上原本也打算将郑王找回来,听说郑王妃因为这件事病了,就更是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我想着,往后的事情也很多,你看看现在,都还没有风平浪静呢,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林妈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