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四御,此刻都在极东之地的罗浮宫中讲道论法,探究天地至理,何时回返,无人能够预知。”
毕月乌目光略有些不善,虽然这个猴子算是她和昴日鸡的媒人,功劳不小,但现在的表现可是大大不对劲,自己亲眼见到昴日星官跟他下界而去,不到片刻便孤身回返,那么昴日鸡何在?
“三清四御还要讲道论法?”
崔石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追问道:“啥时候的规矩?”
“近日玉皇都不在凌霄宝殿议事,三清四御坐而论道,之前也有过几次,但似乎并没有时间上的规律性,具体是按照什么规则来的,我没资格知道。”
不会是为了我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崔石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
自己是什么级别,哪够得上这七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特意躲开回避。如果说有可能,那只可能是有人借着这样一次机会,终于启动了筹谋已久的计划?
对方要怎样做?
崔石虽然还不清楚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但显然天庭里有过接触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昴日星官是跟随自己已经下界,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保不齐关心则乱的毕月乌要跟自己翻脸动手,那更是不好对付。先前围杀文殊菩萨一战,崔石对毕月乌的实力看得很清楚,真拼起命来,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我……我记错了,老昴或许还没回来呢,我去看一看。”
略显狼狈地丢下这一句,崔石身形一个倒翻,脚踏筋斗云,比来时的速度更为迅捷,回返女儿国。
找昴日星官,天下之大没有线索,也只能先去毒敌山琵琶洞一趟看看再说,或许老昴性子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呢?
这样的猜测,代表了崔石最美好的期望。
但,也只是一个期望而已。
女儿国,还是那个女儿国。
但女儿国,已经永远不再是之前那个女儿国。
这次崔石上天庭,时间用得很短,无非是在南天门打了个招呼,光明宫前问询几句,最后又和闻讯赶来的毕月乌有过简短的对话而已。
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也就是三百来倍的时间流速差距。
如果说崔石这趟上天只用了五分钟的话,无非也就是一千五百分钟,算下来刚好是24小时一昼夜。即便天上多耽搁了会儿,一刻钟来算,那最多也不超过三天。
但崔石不能想象,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女儿国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崔石印象里的女儿国,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因为这里只有女人啊。他很难忘记自己师徒四人怀着略带忐忑的心情进城时,城里的各种风格的女人们给予了怎样的对待。
万众瞩目,惨无人道的围观,胆小的红着脸含情脉脉,胆大的冲上来勇敢表达……
唐僧一心取经,猪八戒心有所属,沙和尚醉心封号,崔石也已经有了和观音的千年之恋,所以这些或年青或年长女子的各种各样的表达,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善意的闹剧罢了。
女人多,脂粉气自然就重。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女人都是更注重衣着打扮的,现代社会也有“女人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的说法。崔石记得那天进城,真可谓是目迷五色,各种漂亮的颜色,繁复的花纹,精致的配饰,为了呈现给女儿国数百年不遇的男人们最好的状态,女儿国的国民,也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穿上了最美丽的衣衫。
可是今天,可是现在。
崔石迷茫地站在女儿国街头,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直至冷若寒冰。
偌大的女儿国,曾经热闹繁华的城池,此刻最醒目最刺眼的颜色,只有白色!
丽春院。
那是崔石他们入城时选择吃饭的酒楼,记得那个热情的女掌柜,眼里可是不揉沙子,她似乎是偏爱红色,整座丽春院都是红红火火的颜色,大约也代表了女掌柜对生意的期待。
但现在崔石看到的丽春院,活像是一座灵堂,所有的红色全都被简单粗暴地撤掉,或者用白布白绫之类的彻底掩盖。
丽春院,只不过是女儿国中一个小小的缩影。事实上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不管是酒馆当铺,还是布庄油坊,处处都是一片缟素,更没有了任何欢声笑语,偶尔见几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走动,也是表情悲戚目光空洞,似乎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
是那个女王出事了?
如果是一家一户的丧事,绝不至于出现眼前的状态。崔石情不自禁地想到曾经在20世纪真实出现过的一幕十里长街,大概就是眼前的情景。
“啊!那个恶魔又回来了!!”
很快,崔石的思绪就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所打断,顿时有无数目光被吸引过来,四面八方汇聚在长街中央的崔石身上。
那一刻崔石确认,如果怒火可以燃烧,那么自己早就被烧成灰烬,金刚不坏之躯都无法抵挡。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也早就死了万千次,万劫不得超生。
可我做什么了?
从头到尾,我只是去了一趟天庭,停留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恶魔!老娘跟你拼了!!”
见到崔石现身,所有的目光无一例外都是仇恨,但大多数女人还是选择了沉默地仇视,并不敢做出什么行动。但有大多数就有少部分,短暂的凝滞之后,许多女人手里提着菜刀、擀面杖、甚至只是随手抓起家里的瓷碗给打碎了半边,咬牙切齿地冲上前来,用这些简陋笨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