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斗?”
当第五听云得出自己论断之后,雷奉翔、完鉴妃,还有肖梦蝶三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因为内斗杀人抛尸,这没道理啊,难不成是因为盘心在地宫中所得引起了这些人的贪欲?
第五听云虽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判断,但前因后果其实他也解释不清。他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又看看正把一截骨头握在手中的师赋,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师赋的脸上,既然师赋并没否认他这判断,那么想来师赋的判断应该也是如此。
雷奉翔他们见第五听云看着师赋,纷纷一脸疑惑地望了过去。
“是天山宗长老下的手。”
师赋站起身来,随手扔掉断骨,也只是说出了论断。肖梦蝶他们又问,师赋却不再多说,跨过尸体,朝谷外走去。众人知道师赋脾性,只好压下心中疑惑,跟在师赋身后。
出了谷口,白鹤跛三嘀嘀哒哒地从远方跑了过来。
一行六人来到最近的集市,买了马匹,备了干粮,径直向东南方赶去。珠峰天险,北峰横断,落差奇大,悬崖绝壁,就连飞禽也很难攀越,“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描述一点也不过。
因此,要想上珠峰,势必得先南下,经渝入川,然后择路西进北上。
第五听云他们策马赶路,在入夜时分赶到了一个小镇。几人住下以作休整,有伤养伤,没伤修炼,务必要在抵达珠峰之时将自身状态调至巅峰,若是能有所进境,当然是更好的。
珠峰之行,不比学院的试炼,他们虽然嘴上一再轻视天山宗,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绷紧着一根弦儿。
就这样白天赶路,夜晚休息,一行人速度倒也不慢。路途之中,时不时也能碰见一队队人马将他们超越,看那疾行的架势,不用说定是赶去珠峰的。
这天黄昏,第五听云他们翻越了重重山岗,总算是到了一个山中重镇。
镇子坐北朝南,四面环山。这里已经是川蜀边境,背靠横断山域,周围的山都不再是寻常的丘陵之类,而是真正的高山大山。仰头望去,山腰白雾扭缠,视线根本无法望到山顶。
镇口左右两根粗及人身的石柱,石柱上倒没什么雕刻,只是两根石柱架着一块陈黑色的木匾,木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这个小镇的名字:凤凰镇。那木匾已经有些开裂,但并没破开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在金黄的夕阳余晖照耀下,竟还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黑色。
镇里镇外,马蹄声嘀嗒不绝。
啪。
师赋收回落在木匾上的视线,扬鞭一抽,两腿一夹,率先进了凤凰镇。
第五听云他们也都跟上。
进镇不久,便能看到这个小镇的主街。虽然时已黄昏,但小镇竟然依旧热闹,主街两边的门户都还没有关闭,那些本该收掉的摊位,这时也还点着灯笼在使劲叫卖。
行走在街上的人,看衣着服饰大都是外地涌入的,有些甚至还牵着马匹,想来只比第五听云他们早到一步。回看镇口方向,还不断有着马匹座驾在进入小镇,这座紧邻横断山域的边缘村镇,一下子竟成了往来人口集散地。
一行人没什么需要购买的,便穿过街巷,连问了三家客栈都是客满之后,终于在第四家客栈租住了三间房。待将马匹安置、行礼放好之后,六人下到客栈一楼大堂,点了些吃食。
大堂虽不宽敞,但这时也已容纳了三十余人,第五听云粗略一扫,便看出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家伙,而且举止之间隐有元力波荡,不是普通的练家子,而是和他们一样,都是修者。
“呔!”
就在第五听云打量周围之时,大堂西进角落突然想起一声沉喝。
这一声喝中气十足,在原本还算安静的大堂里传开,就像是一枚爆竹陡然炸开一般,顿时将大堂里三十多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列位客官,此去珠峰,路途艰险,人心各异。正所谓是‘黄泉路上寻富贵,地府宫中借天机’,小老儿看诸位气定神闲,腹有丘壑,想必都对那圣境志在必得。”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身着麻布长衫的老瞎子,老瞎子对面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那男童趴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一个东西,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大堂内的人,都只注意到了老瞎子,却没注意到男童。
大家伙听这老瞎子张口就来,虽然一听就是走江湖卖口艺的行当,但胜在出口吉利。聚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要去珠峰的,大家也都自知此行是有多么艰险,所以讨个口彩图个吉利,是大家伙都不会介意的。
于是,大堂中没有一人打断老瞎子,反倒还有人起哄,让老瞎子接着说。
“天山祁连二宗斗法,举国修者纷涌而至,据小老儿所知,西南百余帮派,无论大小,已都抵达珠峰;东南四十五帮三十六门一十四宗,已有半数登峰,余下半数,也在赶来的路上;北方两百宗门,月前便已出发,就连多年未出帝都的神京中人,也被惊动……”
言及此处,老瞎子摸索着端起面前的茶碗,借喝茶之机停了下来。
听客们虽然都知道此次前来凑热闹的人不会少,但从未了解得像这个老瞎子这般清楚,就连多少帮派多少宗门都数的清。这样一来,大家伙顿时来了兴趣,想多听一些相关的消息,纷纷催了起来。
老瞎子放下茶碗,连道两声“不急”,然后伸出两个指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