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唤作判官的六名男子,这时全都飞身上台,围在了无名身边。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留着一撮微带着白色的山羊须的男子,直面着南方,对仇院长道:“在下魄力可不及仇院长,想必仇院长应该知道,这无名是什么人物吧?”
仇院长一拂衣袖,掀起了一股罡风,使得他身旁四人都退了一步,然后才说道:“仇某当然知道,报考我学部升学试的人,自然便算是我学部治下的学员。”
山羊须闻言双眼微凝,不过转瞬他又笑了起来:“好,好一个学部学员。仇院长,你可明白你刚刚这句话会带来的后果?”
“笑话!”仇院长厉声说道,“仇某既出一言,当以九鼎抵之。言论之后果,仇某向来是想清楚了的,还不劳你来费心。”
仇院长与山羊须之间言辞的针锋相对,在场的人不论是修者,抑或是身居嘉陵的平头百姓,这时候全都听出来了。观众们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更不能理解,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六个陌生男人,竟敢当着睽睽众目公然与嘉陵省学部部长、兼嘉庆学院院长的仇天驰角力。
这是多少年来都未曾有过的场面啊。
不仅是那些百姓们一头雾水,就连张轩此时,也都不顾自身伤势,密切关注着仇院长与山羊须两人间的对话。别人不了解一省学部部长的地位,但他却是十分清楚的,地方省郡,五部的地位尤在高官郡守之上,嘉陵省学部部长,就算说是整个嘉陵省的执掌者也不为过。
与这样的人角力,无疑是不智之举。
但张轩观那六人也不是等闲,能在一掌之下重伤自己而且毫发无损的人,其修为少说也在结丹境之上。这种境界的人,可不会做出傻事。因此,张轩才想看看,这六人究竟是何来头。
在郭厢和胡安超的搀扶下,第五听云他们四人回到了潇湘学院的等候区。张轩服下了两粒丹药,就凝神看着擂台上,目光不断在仇天驰和那山羊须身上来回移动,一时之间连疗伤都没顾得上了。
“来人!”
言辞交锋过后,仇院长似乎懒得和对方多话,直接一挥衣袖,大声喝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南面石台后一阵响音传来,很快就从石台两侧涌进来四列士兵。士兵们个个全副武装,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总共一百多士兵涌入会场内,然后整齐地列队站好,都抽出佩刀指着擂台。
“此六人扰乱升学试正常秩序,拿下!”
仇院长这时一改此前温蔼的性子,雷霆下令,完全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
然而,这群士兵刚要上前动手,却只听得仇院长左手边的男子大喝一声:“慢着!”这人,乃是嘉陵省兵部代表,政、治地位与仇天驰完全等同。
兵部部长下令,台下那些普通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台上的两位大人似乎都不想为难他们,这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怎么,兵部有意见?”仇天驰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此乃学部升学试,岂容人随意放肆!”
兵部部长站上前来,竟和擂台上的山羊须互相点头致意过后,这才面对着三方观众高声宣布道:“经兵部、刑部联合调查,学部部长仇天驰连续多年与东和帝国暗有往来,现已查实,仇天驰通敌叛国,身犯帝国铁律,按律兵部有先斩后奏之权。”说完这些后,他才转过脸面向仇院长,冷冷说道:“仇天驰,你可认罪?”
仇院长面色阴沉,并不答话。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喧闹,有些人直接开始辱骂,通敌叛国可不是小事,这可是背叛整个民族的可耻行径!当然,更多的人是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已过了那种别人说啥就是啥的年纪了。
兵部部长对仇院长的态度并不意外,而是一翻手腕,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件,他高举着手中信件说道:“这是多年来仇天驰与东和帝国私下往来的信函,如今已全被我们掌握。请商部和杂部两位部长过目,务必要给嘉陵人民一个公道!”
说完商杂二部部长接过信件,翻看之后,二人面色大变,勃然怒道:“好你个仇天驰,竟敢勾结东和,现在物证齐备,你这厮还有什么话说!”商杂部长重重地将那叠信件掷在仇院长的脸上,信件呼呼散开,仇院长不闪不躲。
仇院长心里轻叹了一声,莫说这些信件全是真的,就算这些信函都是捏造出来的,但在兵、刑、商、杂四部部长的确认之下,百姓们会选择相信谁?士兵们又会选择相信谁?这都是一目了然的。
兵部部长听着周围声讨仇天驰的声音越来越多,面上不禁勾起了冷笑。就连那些受仇天驰号令而涌进来的士兵们,这时也都骂着仇院长,对兵部部长的话深信不疑。
眼见自己大势已去,仇天驰暗叹一声:“学部权力虽不小,只可惜到底没有自己完全可信的士兵班子啊……”
观众们再也不肯保持沉默,对于卖国之人,他们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可怜之心。他们只会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污浊、最不堪的辱骂施加给卖国者,而此时,仇天驰已经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国家叛徒。有了这样的大事,没有人会去在意擂台上的六名男子是何身份,与通敌叛国的事情相比,就连升学试这种一年一度的盛事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炎华帝国的人,向来是这么热爱自己的国家的。
“来人!给我拿下仇天驰!”兵部部长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