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必须尽速离开!”钱浅抬起头,一双无神的瞎眼对准了厉曜,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这件事上我没必要说谎。若我想要害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您知道,我此次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且不说右护法大人对于叛徒的惩治有多严厉,单只不能在右护法大人眼前当差,我对于那些人来说,无异于失去了价值,他们不会再给我提供噬心蛊解药。”
“所以,你为何要来?”厉曜就像是没听见钱浅的那些解释,脸上表情并无任何波动,他依旧紧紧盯着钱浅,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他的语气恶意满满,似乎钱浅给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就会立刻一刀杀了她。
钱浅知道厉曜不相信她,想也知道,她又不是厉曜的亲信屠毅,厉曜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细作盲寡妇。厉曜在天圣宫这样的地方长大,从小被灌输不正当的观念,为人十分冷漠,根据剧情提供的信息,他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已经死去的苏琅玉。
剧情里说,厉曜被厉无涯抚养长大,武功极高,胜过与他同时长大的厉枭。只是厉曜对于厉无涯充满感激却并不盲从,三观虽歪却自有原则,并不如厉枭顺从听话,而且他为人不如厉枭灵活,谋略方面略逊一筹。
但这一切在厉无涯心里都不算毛病,其实厉无涯更加看重的人是厉曜,在厉无涯心里,一切实力为先,因此他内心更倾向于选武功更高的厉曜作为备选女婿。可惜厉曜太不听话,居然爱上了来历不明的苏琅玉。
眼下,厉曜在这世上最感激尊重的义父已经被他亲手杀死,而他最爱的女人又被自己的义父所杀,说起来整个天圣宫其实还算得上跟他有些感情牵连的也只是厉枭了。厉曜和厉枭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于情于理,厉曜应该都很难相信厉枭会亲自颁发命令追杀他。
钱浅知道,她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厉曜,她这个路人甲盲寡妇的出现实在太突兀,厉曜会轻易信任她才有鬼。
“大人!您不能死!您若死了,燕娘报仇再无希望!妾身以身为饵,就是希望大人您能早日揪出妾身身后那些人,为相公报仇。”钱浅牙一咬,抛出了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她在赌,赌厉曜在天圣宫这样的地方长大,他最熟悉的手段就是恐吓和威胁,他最信奉的道理,就是实力至上。
“实力不济自当认命。”厉曜冷哼一声:“你能否报仇,与我何干?”
“您说的是!因此燕娘连夜前来还有另一个原因。”钱浅头一低,语气又急又快:“相公去时,让妾身带着刀来投奔大人您,当时相公慎重嘱咐过,大人您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句话妾身听懂了,也记住了。从妾身出现在这里开始,您就是妾身唯一的主子。若妾身明知厉枭发布了追杀令而不来为自己的主子示警,那等大人您摆脱追捕后,妾身不觉得自己还有活路。在为相公报仇之前,妾身也还不想死。”
“呵……”厉曜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丝冷笑:“你倒是小心,早早未雨绸缪。可你不觉得,你留在厉枭宅子里,对我更有价值?”
钱浅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瞬,才缓缓摇了摇头:“大人您不可能不知道右护法大人平时的行事作风。您知道我是细作后,还由着我继续留在右护法大人的宅子里,应当也是觉得我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吧。”
听了钱浅这两句解释之后,厉曜沉下脸,他转过身,犹豫了一瞬之后才开口吩咐:“跟上!”紧接着也不管钱浅是不是能跟得上,疾步往迷阵后的宅子方向走去。
幸好钱浅有7788临时支援的二位小地图,迷阵她破不了,但她能看着表示自己的红点,和标记游客的蓝点,一路亦步亦趋,再加上7788及时帮她矫正方向,倒也没跟丢了。
绕过了乱石和小树布成的迷阵,厉曜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偏头,冲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钱浅冷哼一声:“脸不红,气不喘,你内功底子不错嘛!”
“可是妾身眼盲,招式上总是吃亏。”钱浅摇摇头,既没有承认自己内功不错,也没有否认,只是避重就轻的提起了她的外家功夫。
“是吗!”厉曜眼微微一眯,直接一掌冲着钱浅的面颊劈过来。钱浅顺着掌风的方向往后一避,人还没站稳,厉曜的脚就已经冲着她的胸腹位置踹过来了。
短短呼吸之间,厉曜和钱浅已经过了十几招。钱浅能感觉到,厉曜的武功是真的高,哪怕目前他在重伤状态下,钱浅也毫无招架之力。就算钱浅不是个瞎子,依照她目前练功不满一年的水准,厉曜如果真想杀她,根本用不了三招。厉曜是在试探她,看她的水平到底如何。
只不过天圣宫的左护法试探人的方式也很不留情面,他只用了一成功力,但那些招式却的确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钱浅身上,不出二十招,钱浅面颊青紫,嘴边渗出一丝血迹,脖子上架着一柄刀,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架在钱浅脖子上的那柄刀是屠毅的佩刀,厉曜从她手中夺去,又架在了她脖子上。
“还不算十足无用。”厉曜盯着钱浅的脸,片刻后才出声:“只是你原本应是用剑的。”
“是!和相公成亲后,功夫都荒废了,要捡回来还需要些时日。”钱浅没有任何隐瞒的打算,厉曜现在觉得她有用是好事。
“怎么?是怕屠毅发现你会功夫?”厉曜将屠毅的佩刀丢回到钱浅手中,完全不在乎方向,根本不怕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