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婴齐叹息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我们还得另外再想法子。”
“什么?”阮建德道,“王兄令红缨特使携王旗前去,俞羽飞敢不接旨?”
阮婴齐笑道:“王弟你一直是很听我的话,不要说令红缨特使携王旗这样正式的仗式,只要有我的亲笔手书,你都不会有任何违拗。”
阮建德平静道:“整个南越的军队都是王兄的,在外统兵大将理应如此。”
阮婴齐苦笑道:“若是南越所有的将领都像王弟这般,那我不知少了多少烦恼,那我们南越军早就攻破了晋阳城。”
阮建德低声道:“王兄的意思是?”
阮婴齐干脆地道:“我料定,俞羽飞不会轻易交出兵权来,我了解他,他想复兴俞家羽月王朝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我用他,不过是因为他同我们有相同的目的罢了。”
“哦?”阮建德问道,“真看不出来,我们同俞羽飞还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有五万弟兄,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最大的相同之处就在于,我们都把晋阳当做我们的敌人,而且俞羽飞被晋阳关在千然地宫十几年,相信我,他对晋阳的仇恨,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猛烈。”阮婴齐淡淡道。
阮建德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俞羽飞就像一条毒蛇,我很担心被他反咬一口。”
阮婴齐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呢?但是为了我南越终有出头之日,我还是要试上一试,我现在利用俞羽飞对晋阳的仇恨,想从中坐收渔人之利……”
看到阮建德仍旧有些半信半疑,阮婴齐沉思了一会儿道:“当一个人有极端的仇恨时,往往就会干扰他的判断,成大事者,更应该心平气和,这样眼光才能长远,一时的匹夫之勇,终究不能长远。”
“可是,太冒险了啊…”阮建德最后劝慰道。
阮婴齐背转过身,望向远处:“人们常说富贵险中求,富贵尚且如此,我们要谋的是天下,哪能不冒一些险啊,王弟,你无需多说了,我现在要问的,不是该不该用俞羽飞,而是我想请求你的帮助,如何去限制俞羽飞!”
阮建德立即下跪,道:“建德领命。”
阮婴齐上前扶起了自己的弟弟,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是其他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信任,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阮建德点了点头。
阮婴齐声音放得更小了,道:“我打算亲自去一趟俞羽飞的大营之中。你先听我说完!”阮婴齐看阮建德立即站起来,表情激动,赶紧补充道:“你无需担心我的安危,一是我料定俞羽飞胆子再打,都不敢打我什么主意;二是我已经想好了…”
说完阮婴齐从怀中掏出一张黄娟,很正式地道:“高昌侯接旨!”
阮建德只得再次跪下。
阮婴齐这样念道:“本王旨意,令高昌侯阮建德即越王之位,众卿用心辅佐,戮力同心。”
“我不接!这道旨意我说什么都不接。”阮建德情绪有些激动。
阮婴齐却是轻声道:“王弟,你应该知道,如今国师手中的五万大军对我们的重要性,我必须要去,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这是我留的后手,万一出现意外,我会立刻自尽,不受他的要挟,你等我三日,如果三日我还没回来,你就立刻拿出这道旨意,即位越王。”
阮建德咬牙道:“不!如果俞羽飞胆敢挟持王兄,我立即派人去全歼了他们!”
阮婴齐摇头道:“不要说这些气话了,如今我们只有三万人,而俞羽飞挟持着我们最精锐的五万人,还有八万南夷骑兵听命于他,如果内战我们很可能会输,而且我们对面还有宁乡侯的八万大军虎视眈眈。你必须要接过这道旨意,我才放心上路。”
“快!”阮婴齐声音中多了几分催促,“你知道南越的规矩,不遵旨意的下场!”
阮建德用手推开了阮婴齐递过来的绢布,道:“就是杀了我的头我也不接!如果王兄是想留一个后手,想要心安的话,也不要这个不仁不义不忠的担子给我。”
听了这话,阮婴齐反而苦笑一声:“不仁不义不忠的担子?我这越王之位,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来坐,王弟不必有什么顾忌,你对我的忠心,我都明白,我们兄弟俩的感情,可昭日月。”
阮建德只好这样道:“王兄有两个儿子啊,应该即位的是他们,说心里话,让我即位,一是觉得有愧王兄,二是我不想天下人的猜忌。”
阮婴齐道:“为了我南越的长治久安,霸图中原,天下人的猜忌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忍辱负重已经这么久了。我的两个儿子:阮翰维,阮翰昌,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翰维虽然是名义上的太子,我早就知道他难堪大任,你的才华要胜他百倍,而且你的孩子承邦,也是一个极有才华的好孩子,等到你百年之后,传位于他,两代明君相继,可保我南越百年无恙。”
阮建德沉默不语。
阮婴齐笑道:“你要相信你的王兄,我的命很大,没这么容易死的。接旨吧。”阮婴齐把绢布强塞到阮建德的怀中。
阮建德挣扎了一番,最后再没有坚持,而是低下了头。
阮婴齐道:“刚才的那是一道密旨,目前还不能让任何人都知道,眼下还有两件事让你协助我去做。”
阮建德抬起了头。
阮婴齐道:“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