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谁?老国舅阅人无数,给朕讲讲,朕的这些皇子之中,谁堪大用?”何慕寒追问道。
魏政勋摇摇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这样说道:“其实晋阳之大,天下独绝,作为皇帝,精力毕竟有限,一个人管不过来,只要知人善任,就能管理好国家,个人的能力,其实还在其次。”
何慕寒并没有说话,眯起眼睛仔细在听。
魏政勋稍有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治理国家,其实最重要的是制度,只要制度合理、稳定,让人没有多余的觊觎之心,则足以保证国家的稳定。嫡长子继承制,前朝多有沿袭,一度政权稳定,后来国家动态,主幼臣强是一个重要原因。因此我朝如果从陛下开始,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好处至少有三点。”
何慕寒依旧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示意魏政勋继续讲下去。
魏政勋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处一,一旦确立太子名分,其他皇子就没有觊觎之心,可以踏踏实实辅佐,减少了兄弟之间的纷争;好处二,皇长子往往年富力强,再也不会出现主幼臣强的局面,而且嫡长子身份尊贵,背后会有一大批用心辅佐的人;好处三,则要结合目前的局势来谈了。”
“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老国舅有什么见解?”何慕寒问道。
魏政勋长舒一口气,终于将内心酝酿已久的想法讲了出来:“皇长子浩初,虽然和其他以才具闻名的兄弟相比,并不如何凸显才能,但是他孝悌沉稳,而且知人善任,鲁皇后一直在他身上倾了很多的心血,而且鲁皇后的娘家人,鲁钝初、鲁传霖都会尽心辅佐他,只要君臣一心,又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那老国舅的想法呢?”何慕寒问得很直接。
魏政勋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声道:“老臣支持皇长子何浩初,请陛下立皇长子为储君!”
何慕寒摇了摇头:“老国舅也知道,朕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他人干扰朕的想法,尤其是立储这样的大事,若是别人这样说,朕绝不轻饶,但是老国舅这般说,朕......朕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魏政勋拜倒:“谢陛下。”
何慕寒转身道:“但是朕刚才的决策,你必须要服从,朕要的是乾纲独断!”
魏政勋还欲再说:“陛下.....”
“老国舅!”何慕寒打断了他,“朕其实不是来征询你们的建议,而是朕决定了一个事,来问问你们的看法,怎么执行的!”
魏政勋长叹一声,道:“那老臣认为,刚才慕相爷的上中下三策其实互相之间并不矛盾,可以并行,陛下可以下御旨给诸侯王,让他们出兵,倘若他们要钱粮,则可以先拖着,但是必须限期出兵,其次宁乡侯的八万大军也不应该太过冒进,现在南越军击败风云骑后,风头正盛,我们应该扼住要害,等待南越军自溃。”
“自溃?”何慕寒问道。
魏政勋道:“臣老眼昏花,五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了,但是若论天下局势,自认为还是比一般人看得准些,据臣了解,加上阮家兄弟的三万人,此次南越北上的有十六万大军,但是其中一半,有八万南夷骑兵,而这八万南夷军,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何慕寒是一点就透之人,点头道:“不错....八万南夷骑兵之所以为南越效力,只不过南越人许以重利,而我晋阳地大物博,南越人能给的,我晋阳加倍能给,这件事,朕就交给荣庆和他的飞鹰卫吧。”
沉思了片刻,何慕寒道:“你把朕刚才的意思,写一道密旨、一道明旨,分发下去吧,具体该怎么写,老国舅应该很清楚。”
魏政勋点头道:“自然。”
经过连翻激战,何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随着风云骑南下,原先六万大军,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八千人,前方有阮家兄弟的三万大军,背后是即将要来的十三万南越大军。
何诺也知道,宁乡侯的八万人即将来了,但是这八千人如何恰逢求生,实际上很考验指挥力。
不过风云骑的最高统帅靖威侯不这么想,作为晋阳四公子之一的靖威侯,被人称为威帅,打起仗来,也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豪气,即使只剩下了八千人,他还是想一雪前耻,给南越人以教训。
入秋之后,晚间更凉了,何诺把衣领拉上了一些,看着身旁的孟啸尘,想到兄弟在侧,心中稍稍暖和了些。
孟啸尘是西戎苍琅部世子,这一次随军南下,因为医治战马,立过大功,被靖威侯许诺过回晋阳后封侯的,不过孟啸尘不在乎这些,他想的是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也许是因为他久在西戎,并不觉得有多寒冷,只不过因为他一直坚持不吃马肉充饥,靠着廖星云的饼支撑着,但是体力有些跟不上。
“来了,来了!”突然军中一阵沸腾,把何诺从沉思中叫醒了过来,他抬起头一看,见一匹快马而来,马上的人低声呼喊着,“宁乡侯的大军来了!”
这句话如同及时雨一般,滋润在这些疲累的风云骑将士心中,他们目前的最大困境——粮草不够,只要同宁乡侯的大军对接上,自然不成问题
而且到时,宁乡侯、靖威侯,晋阳同燕国最赫赫有名的两大名将联手,不知道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战果。
靖威侯也在久等着这一刻,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吩咐道:“全军开拔,闪电般北上!”
风云骑执行力非常强,很快就集结完毕,就在要出发时,又有一匹快马飞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