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的300中国官兵让享受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100日军根本没支撑过5分钟。
当刘浪以一把军刺开路连续捅翻两名惊慌失措躲避的日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军刺直接掷入举着军刀妄图困兽犹斗的石井松的脖子,这场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
大喜大悲之际,已经绷着最后一根弦的日军崩溃了。
四散而逃的日军哪能跑得过看着满地惨状而怒火满腔的独立团300官兵,一颗又一颗照明弹毫不吝惜的被后方迫击炮打上天空,逃的最远的一名日军,也不过堪堪逃了200米,就被士兵们追上,一一杀死在旷野中,杀死在他们的重炮前。
不过,无论是中国士兵还是日本士兵,这个时候,没任何人再看向那些高耸着森然炮管的大杀器一眼。
因为它们,独立团流尽了血,也因为它们,日本人,同样把血流干。
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幸存的二十名独立团官兵在刘浪率人冲过来的那一刻,没有参与去追杀日军的战斗。
不是因为他们太疲惫,终于可以歇歇了。而是,他们,不想这么孤单的活着,他们要寻找同袍,还能向以前一样跟他们吹牛打屁满口粗话的同袍。
两个连队300人,外加6名特种兵,总共只剩下二十人,太少了啊!
追杀完残存日军过后的独立团官兵们纷纷默然站立,看着一个个步履蹒跚却依旧努力翻动着战友身躯仔细检查的二十名残兵。
他们理解,很理解,因为,在这八天里,他们也无数次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远没有如此惨烈。
一个连队,只活下来一个班,不,一个班都凑不够,那是怎样的一种锥心之痛?
“我要活的,我特么要活的。”一向性格沉稳的程远山放声狂嚎,在翻动一个又一个已经逐渐冰冷僵硬的同袍身躯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
“肖风华,你特么人呢?你说好老子娶媳妇儿的时候给老子上份子钱的,你特娘的不地道啊!”凌洪惶急的在尸体之中不停翻找。
加上他,整整六名特种兵,还能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三个人,肖风华和另外两个不知所踪。虽没有看见肖风华冲入战场,但凌洪敢肯定,他一定是进来了。
在这无比悲伤的一刻,凌洪甚至希望,他的这帮战友们懦弱了,他们当了逃兵,是的,哪怕是丢失了荣誉,他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他们还活着。
可惜,凌洪绝望了,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名特种兵,那是一个叫宋光照的老兵,平素话语不多,在十六名特种兵里,他并不出彩,无论是那一项技能都排在最末,堪堪达到刘浪的选拔标准。
可他有一项特殊技能却是少有人能及,他对于危险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感应,也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凌洪才能带着两名特种兵潜伏近4里灭杀四组日军游哨替程远山开路。
最能躲避危险的人,这次却毅然朝着危险前进;最能躲避危险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他的身边十几米的半径,躺着足足十二名日军,匍匐在一名日军身体上的特种兵的背部几乎已经被戳烂,当凌洪翻开他的身躯,他的嘴里叼着的是身下日军半截喉管。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活活咬死了一名日寇,哪怕是不停地有刀刃临身。
特种兵强悍的战斗力注定了他们杀死的日寇格外多,另外一名特种的遗体同样很快被找到,他周围倒下的日军数目同样触目惊心,两名特种兵用日军的命证明了他们无愧于独立团第一精锐之名。
同样,他们也用自己的生命维护了特种兵的荣誉。
哪怕他们是独立团最锋利的利刃,应该属于黑暗中的刺客,一击而中既远遁千里。
其实,当他们做出如此选择的一刻,做为特种兵,他们是不合格的,可做为战友,他们是无可挑剔的。是的,当战友遇到危机那一刻,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职责选择同生共死,将精锐之血和独立团所有人融为一体。
凌洪并不知道,在为他静静收敛两名特种兵遗体那一刻,所有在场的独立团官兵们眼神里不再只是对整个独立团最精锐战士的仰望,更多的,是尊敬和悲伤。
他们,再也不仅仅只是独立团的兵王,更是战友和兄弟。
“这儿有个活的,身上还是热的。”一名士兵疯狂的高呼起来。
程远山和凌洪狂奔过去,看着还算熟悉的面容,忽视了士兵身上还插的一把连着长枪的三八式刺刀,程远山怀着无比期盼的心情,将手伸向士兵的鼻端。
良久,在众人的期盼眼神中,程远山木然的摇摇头,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身上还是热的,还是热的啊!连长,我摸过的,我真的摸过的。”士兵痛苦的喊着,向所有人伸出他的手,仿佛用这个来示意他是真的没骗人。
已经举起的昏黄火把火光中,满手的鲜血证明着他感应到的温度从何而来。
那杆尚带着长枪的三八式刺刀长达30公分的刀刃已经尽没入士兵的胸膛,透体而出的刀刃甚至狠狠地插到了地上,而那名脸庞还有些稚嫩的士兵脸上,没有痛苦,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身旁倒伏着的两名日军的尸体证明了他的笑从何来,他不仅够本了,还赚了一个。
“长官,怎么没活的?怎么还没活的啊!能找到一个也行啊!”程远山再也忍不住,已经年过三十的陕西汉子,就这样蹲在走过来的刘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