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钢丝上骑毛驴的活儿刘浪也没报太大希望,就算攻下日军指挥部,那边国军的将军们有没有战场洞察力是一回事儿,就算看出了日军的不对劲儿,有没有魄力依据战场形势而动还得两说。就算动了,部队也打过来了,刘浪他们二十多人能不能坚持到最后?那只能看老天爷了。这样的情况下,刘浪怎么会让那个胖子到死也牵挂的小丑妞儿跟着去呢?人多不好藏,就她一个人的话,在这坑道里找个藏兵洞一猫,等到国军反击,活下来的几率还是蛮大的。可刘浪的好意却显然被当成了驴肝肺。“我不。”纪雁雪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服从命令。”刘浪眉头一皱。“我要和大伙儿在一起,那怕是死。”“你特么的就是个蠢女人。”刘浪感觉脑仁一阵疼,大爆粗口,他没多余的时间跟这个蠢女人耗下去了。“我不会走。”纪雁雪死死的咬住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刘浪,眉眼中尽是倔强。“长官,就带纪排长一起走吧,她一个女人,太危险。”鼓足了勇气的赵二狗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立场。粗豪的北方汉子想的很简单,不能丢下女人在敌人的战场上,更何况,她还是兄弟,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刘浪微叹一口气,不说鼓足勇气的赵二狗,从迟大奎和其余士兵们脸上不解的反应来看,自己就是那种不想带着累赘上战场的二逼长官。和他们同生共死过的纪雁雪,显然已经被他们接纳入了他们的团体,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既然你也想死,那咱们就一起死吧!“刘浪摇摇头,挥挥手让纪雁雪回到队伍中,领头朝黑暗中走去。微咬着嘴唇看着刘浪逐渐融入到黑暗中的背影,纪雁雪的心,突然五味杂陈。胖胖的身影很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在她最绝望的时刻,那个从弹坑里飞跃而出一举击杀三名日军的胖子;提着一杆枪,潜行百米,干掉四名全副武装日军的胖子;寥寥数语,激起残兵败将士气悍不畏死的胖子;士兵遗体前,庄严行了一个标准却古怪军礼的胖子。没有一个和她记忆中那个死缠烂打的肥胖身影相吻合,除了那个依旧宽人一等的躯体。除了那个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往一样,满满的都是在意,那怕他骂人。只是,这次的在意,纪雁雪没有往常的厌恶躲避,甚至,还莫名的多出了一丝欣喜。如此陌生的胖子,还有一丝令她欢喜的熟悉。很显然,他不是想抛弃,他只是不想她跟着去。他要去的地方,比孤身面对日军的搜索更危险。想到这里,心思玲珑剔透的纪雁雪的心又是一抽,看看远方已经消失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大不了,陪着他一起死好了,就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纪雁雪此时的想法简单而单纯。只是若干年后,膝下儿孙环绕的纪雁雪却是几十年都没承认过在这一刻,她许下了和某胖子共死的誓言。被人骂,还要陪他一起死,这绝对不是一个大小姐应该有的骄傲。这话,只能让混蛋胖子知道,那怕他骄傲。胖子的确应该骄傲,因为儿时的梦想是马踏东京,所以在南京指挥学院进修的时候,刘浪选择了日语做为自己的第一外语,而且为了使自己日语发音更标准,刘浪特意以普通大学交流生的身份去早稻田大学交流学习了三个月,学的是化学专业。甚至因为学习能力太出色,还被早稻田大学教授邀请读硕士研究生。所以,当十分钟后,刘浪所率领的冒牌压俘队遇见第一支日军巡逻队,被已经得到警报端着枪的几名日军上来询问时。所有士兵的小心肝都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跳。“八嘎,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荣誉都被你们几头猪丢光了。”刘浪箭步上前,一个大嘴巴子扇得领头的日军晕头转向。叽里哇啦的日语虽然听不懂,但刘长官这牛逼的一巴掌差点儿没把队伍中本小心肝扑通乱跳的“俘虏”们吓得小心脏都直接要爆掉。说好的装小鬼子骗人呢?长官您不能先骗自己人吧。可令迟大奎们瞠目结舌的是,被一巴掌扇的晕头转向的日军和其余几名日军不仅没有暴起发难,反而集体垂下枪口并拢双脚低下脑袋:“哈依,系咪马斯。”毕恭毕敬的模样简直像看到了自己的二大爷。“妈拉个巴子,是日本人疯了,还是老子眼花了?”迟大奎捏着藏在袖管里刺刀,很想给大腿来上一刀来试试自己是不是在梦游。套用一句现代语,那就是不科学,太不科学了。刘浪其实也没想到这招儿会这么好用,换句话说就是他真没想到小鬼子比传说中还要贱。他只是看到领头士兵肩头的军衔为红布加三颗小星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上等兵可比他现在身上扛着一杠三星的上士曹长低了两个等级。日军等级制度森严的让正常人都会觉得病态,上级甚至有权利在战时判定下属的生死,殴打什么的自然更是家常便饭了。于是刘浪就果断的先打了,如果没有达到神剧中的效果,其实,五名没有全力戒备的士兵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其实,刘浪和他的士兵们都不知道,除去军衔的等级以外,是刘浪的日语说得太好了,尤其是那一口纯正的京都口音,对于来自日本四国地区的上等兵岛田中二来说,那真的就是二大爷一般的存在。四国岛在日本列岛中的地位简直可以用非主流三个字来概括,长期处于被遗忘的边缘,跟来自京都的贵人比起来,那自然是土包子中的土包子。地域歧视这事儿不止中国有,日本其实比中国更严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等兵军衔就是岛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