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射出的150枚炮弹在黑暗的笼罩下虽无法勘验战果,但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没安好心的小鬼子重jī qiāng阵地决没好果子吃。
谢晋元现在也根本无心知道炸毁了多少重jī qiāng,他愁的是,该怎样面对战区通过人力传过来的军令。
陈运发却是龇牙一笑:“来颁布军令的人,有什么来证明他的身份吗?”
见谢晋元眉头锁起来,陈运发又补充了一句:“电文,是有密码的,尚可被敌军破译而假传军令,那手书军令上的章,伪造起来岂不是更简单?这样的玩意儿,您给我一个萝卜,我甚至可以给您刻上军政部的大印。”
不得不承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运发受了浪团座这么多年的影响,说话做事都有了浪团座的几分风范,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张口就来。
张了张嘴,谢晋元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将昨夜来的身份不明的人给我绑起来,把嘴给我堵上给我打,gǒu rì de,小鬼子攻不进来,竟然开始给老子玩上假军令的花活了,差一点儿就上当了,娘的,狠狠的给我打。”
“日嫩良的,真是好险,还打个球,俺一枪崩了他。”身为第一连连长,雷雄自然是知道有人潜进来传军令这事儿的,这会儿自然气得哇哇大叫。
“惩戒即可,人给我留着,我还有用。”谢晋元眼角微微一抽。
“那就让小鬼子尝尝俺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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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运发也只能对那位冒着丢命危险潜入四行仓库的jūn shì wěi yuán huì调查局暗探报以同情了,雷雄那个大拳头有多狠估计只有他这个曾经的对手知道,一拳下去,普通人半条命都能丢了。
可是,假传军令这个罪名那个暗探必须得背,否则就轮到谢晋元和四行仓库守军背违抗军令的罪名了。这也就是谢晋元心肠还不够硬,要是搁心狠一点儿的,一枪把“假传军令”的探子毙了,他也算是白死。
日军早已准备好的重jī qiāng阵地已经证明了“假传军令”的合理判断,做为前方大将,杀一个敢来糊弄守军的小谍子,那不是跟杀鸡一样?
但显然,在陈运发证明了日军的不安好心后,一直有所犹豫的谢晋元也已经默许了陈运发的建议。在军令和他麾下数百名弟兄的性命以及他的理想面前,他终于选择了后者。
历史的车轮,终于在这里被刘浪这个小蝴蝶改变了一丝小小的走向,虽然那对于整个淞沪之战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影响。
但毕竟,四行仓库之战并没有像曾经那样,在苦守三天三夜大量杀伤日军后被迫无奈的撤入了西方租界,并无比屈辱的被西方租界给缴械并羁押,一支精锐之军就像胁板次郎大佐谋划的那样成了没牙的老虎,彻底成了他的战利品。
直到11月1日白天,四行仓库依旧还在中**队手中,国旗依旧高高的在楼顶飘扬,虽然上面有硝烟留下的痕迹和被弹片撕扯过后的破洞,但那依旧证明,上海市区最后一块阵地,依旧在中**队手中。
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部。
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收到留置于上海闸北的唯一一个步兵联队第36步兵联队胁板次郎大佐的战报后,久久不语。
做为日本国内叫嚣对华战争最猖狂的陆军大将之一的松井石根是日本陆军中最坚定的对华战争主义者,这位因为纵容大tú shā而被判决绞刑的甲级战犯之所以能担任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官,一来是因为其是公认的攻坚战专家;二来是因为其是个中国通,对中国及其了解;而其三其实不过因为其是预备役将领。
因为日本政府很清楚,如果在上海这样的经济都市发生战事,可能会引起国际社会对它的反弹。所以把松井石根这样一个后备役的将领找出来,让他指挥这场战争,从投入和这个当初的设想来讲,都是准备在上海地区打一个局部战争的。可日本政府也没想到,已经59岁的松井石根却不这样想,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最后扬名立万的机会了。
从一开始,他的打算就是要打到南京去,成为给帝国开疆扩土之将。虽然最后他也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并成功的将自己给送上了绞刑架,成为最典型的“不作死便不会死”的人。
但这个时候,对于这样一位日军统帅来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在自己的后方,还有一支小规模中国部队在顽抗的。不管是出于政治还是军事上的理由,他都必须消灭这股敌人。
胁板次郎要求调两门120毫米加农炮参与对四行仓库作战的请求第9师团师团部也不敢擅自做主,转而将第36步兵联队的请求和战报都交到了派遣军司令部,请这位陆军大将做出抉择。
松井石根当然很清楚,四行仓库最大的依仗不是坚固的墙体,而是背靠租界己方不敢使用重炮,一旦使用重炮那日本岛内将会在国际外交上陷入极大的被动。
这就像是两个邻居打架,其他几个邻居正在一旁吃瓜看戏,却不料其中一方一板凳把吃瓜观众砸得头破血流,正在看戏的那几位不立刻声援另一方才叫是出了鬼了,搞不好还操着家伙就上,几方群殴不理智的那一方了。
所以松井石根也在犹豫,久久没有做出抉择。
其实,这位大将阁下的心里更多的还是愤怒,愤怒帝国还不够强大,如果帝国足够强大,他那还需要顾忌那些西洋人?调来240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