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发寻声望去,一个穿着还沾染着不少泥水几乎已经变成灰黑色军装,中尉领章几乎都看不清楚,风纪扣也没扣,领口敞开着,嘴里还咬着一根烟卷的军人满脸不屑的看着这边。
相对于谢晋元手下就算是身上满是泥浆但也是把风纪扣扣得紧紧的其他的官兵,这位简直就是个另类。
但显然人家有另类的资格,堂堂一个中尉糊的跟个泥猴一样不说,身上左右斜挂着两条插满了黄橙橙子弹的子弹带,脚边上还放着一挺捷克式轻jī qiāng。不用说,这位就是一个战斗型的军官,不仅是团营长最喜欢的那种下属,也是士兵们最喜欢的长官。
如果换成浪团座在这儿,恐怕张口就是一句:“我擦,你以为你兰博啊!”
你别说,脸上糊着泥点的这位,还真有些像。
“大哥,嫩瞪啥呢!许嫩们做,都不许俺说了嘛!”见陈运发目光扫了过来,这位混不吝的咧咧嘴,将嘴里叼的已经没多少的烟卷吐到地上,长身而起,“这里是俺们88师的地盘,你独立团跑来凑啥热闹?”
一听这口音,就知道这位是山东人,身高几达1.8米,典型的山东大汉。
别看这位嘴里没啥脏字,但其实已经说得很难听了。其他省的人喊大哥那叫尊称,唯独山东人不是,山东人一般称呼人二哥,叫大哥就有骂人之嫌,这是为什么呢?
关于这个讲究有几种说法。一说老大为鳖。古代科举考试取得进士第一名(第一为大),有独站鳌头之说,所谓鳌,就是指鳖。民间对鳖虽奉若神灵,而内心却是厌恶的,以为其寿百千年,必有灵,故称百岁之人为属鳖的,平时也以鳖为詈语;二说因为武大郎,武大猥琐,令人羞耻;武二正气,刚烈,疾恶如仇,令人称赞,堪为山东大汉的代表。如果叫大哥就等于是把别人和武大联系起来了,故而不叫大哥;三说因为老大憨。俗以为,弟兄同胞,一般是老大憨厚,老二精明,老三娇惯。叫二哥有称赞别人精明之意,故而不叫大哥;四说因为孔子,孔子是山东人,他的仁义礼智思想是山东人的骄傲,山东人都很尊崇他。而孔子在家排行老二,见面叫二哥是受孔子的影响。
其实说白了,这位的意思很明白,你们独立团的人赶紧滚蛋,这里不欢迎你们。
陈运发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看向谢晋元,“谢长官,这位是?”
“这是我542团一营一连连长雷雄,他跟你一样,是从大头兵干起,一步一步积功升至连长,没读过多少书,性子又有些急躁,你和弟兄们别见怪。”谢晋元瞪了一眼自己麾下的主力连连长后一脸温和的向陈运发解释。
得,轻描淡写间,这位的不礼貌就变成没读书给害的了,反正言下之意就是谁再见怪谁就心眼小。别看谢晋元看着属于很正统很纯粹的军人,但维护自己手下的时候,这心思可也转得并不慢。
陈运发别看个头大看着憨厚,其实心思极为细致,属于粗中有细猛张飞类型,要不然也不会当上特战大队最精锐小队队长了,能当上队长的,可不光是看谁武力值最高,那得有一定的指挥能力和协调能力。他一听这位昔日的老长官这语气,就知道他其实也和他刚才那个说话不好听的属下的想法一样,并不怎么欢迎他们的到来。
可是,刘团座军令以下,第一小队必须和谢晋元一部一起坚守四行仓库,并在最后时刻将他们带出这块死地。虽不明白团座长官为何对这支部队如此上心,但陈运发必须执行军令,再难,他也要让眼前的这帮军人们接受他。
如果,嘴上说不通的话,那只好用另外一种军人间通用的语言了。军营中,谁不服,不是靠谁嘴皮子厉害,而是看谁拳头够硬。
电光火石之间,陈运发已经有了定计。
“呵呵,谢长官,虽然我不是山东人,但我也知道,山东人可是不轻易喊rén dà哥的,就冲着这声大哥,我也想和新认的这个弟弟亲热亲热,不知道长官能否给大发这个机会。”陈运发咧着嘴在笑,但看向不远处那个挑衅的军人的目光中却无任何笑意,眼神中一片冰冷。
陈运发这么一说,倒是把谢晋元给难住了。陈运发自称大发,那是还把他当成老战友来看,还专门特意点出他知道山东人的规矩,喊大哥是骂人的,他想和骂人的那位较量较量。
倒不是他怕较量,军中较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他虽然不太欢迎这支突如其来的援军,但人家刘团长言语恳切也是一片kàng rì之心,如果来他这儿却被他手下的主力连长给一顿好打,说实话,那心里终究还是过意不去的,尤其是这位还是和自己一起打过小日本的老战友。
“大发,你可知道,雷连长可是我88师连续三年军中拳术搏击第一,拼刺第一。”谢晋元想了想,还是很诚恳的说道。“我看,都是同僚,些许言语之争罢了,不必太放在心上。”
88师做为光头大佬御lín jūn三大主力师之一,选拔士兵都是从打过仗的老兵中选择,就连身高都有苛刻的要求,如果说现在的中**队士兵平均身高不过一米六左右,那他们平均都要高出五公分左右,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精兵。
而88师全师兵力达到一万四千余人,能在这一万四千多精兵中获得搏击拼刺双料第一的强人之强悍,那也是可见一斑了。也怪不得陈运发只是一说,就让这位中校团长先考虑到他会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