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山是谁?米军士刚刚短暂的清醒过一回,喊了这个名字,估计是有什么话说吧!”周医生望望周围,问道。
目光都投注在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新兵蛋子身上,包括米芝在内的几名女兵脸上闪过一丝怒火,继而满是黯然,她们或许多少懂得自己姐妹的心思。
拥有灵敏直觉的女人可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男人们掩藏在心里眼底的心思,她们能感觉得到,大多数时候只是她们故作不知罢了。只不过,男人们很少懂,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古今中外,莫是如此。
“我,我是。”被米老五再次狠狠踢了一脚的新兵蛋子不可置信地手脚并用蹿到已经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嘴巴的米小花身边。
“呜呜,米班长,我是小山。”新兵蛋子的眼泪再度大颗大颗的滴在自己暗恋了一年多的女军士的脸上。
“瓜娃子,你哭啥子,老娘又没死。”几乎被包裹成一个木乃伊的女军士翕动着嘴唇无比虚弱的说道。
“米班长。。。。。”
“我叫米小花,别叫我班长,你班长是米老五那个瓜皮。”
米老五。。。。。。
小花妹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瓜娃子,你现在知道了吧!日本人,都是畜生,他们都该死。”
“呜呜,是我蠢,对不起。。。。。。”
“哭啥子,袍哥兄弟不行拉稀摆带,瓜娃子,以后记得,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千万不要有善良,尤其是对日本鬼子。”
“我记得了。”
“我好冷。”
新兵蛋子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军服脱下,光着膀子将军服裹在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米小花身上。
这下,不光是米芝的脸在抽,就连一旁的小护士的眼睛都瞪圆了。
特奶奶的个熊,这个新兵蛋子应该打一辈子光棍,不,是十辈子。
如果,她还说冷呢?你是不是该脱裤子了?
但,米小花却笑了,笑容被绷带遮住,但眼睛在笑。这才是那个她熟悉的新兵蛋子啊!善良而内敛,甚至还有点儿小小的木讷。
新兵蛋子的一年多的单相思,恐怕只有他自己认为是单的。
女人的直觉从来都很灵敏,能被人爱着其实也是幸福的,对在逝去所有亲人巨大伤痛中无法走出来的她来说,更是一种安慰。他看她的眼,很温暖,她不是一无所知。但当很久以后,她看他的眼,在笑,他却不知。
能当着如许多人的面,告诉他,她好冷,也算是她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最胆大的语言了。
“如果我死了,别内疚,好好活下去,打完和小鬼子的仗,你回家就娶个媳妇儿,然后生一大堆娃娃,到时候,记得带上你媳妇儿娃娃到我坟上,让我看看。”
一句话说得新兵蛋子顿时又泪涌如泉。
米小花的声音一点点衰弱下去,终之再不可闻。还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悄然的闭上。
“米小花,你别死啊!”新兵蛋子惶急不已。
站得笔直的米芝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挂满了泪珠。
“快,抬到救护点,马上手术。”周医生冲过来,摸了摸脉搏又翻了翻女军士的眼皮看了一下瞳孔变化,脸上一片严肃,焦急的说道。
担架兵抬起担架,飞快离去。
怔怔跪在原地的小山望着逐渐离他远去的担架,突然放声长喊:“米小花,你不能死,我要你当我媳妇儿,要看你的娃娃,只能是你和我的娃娃,你得给我活着啊!米小花,我喜欢你啊!一直一直都喜欢你啊!”
在这个生与死的当口,一直木讷的新兵蛋子突然放声长嚎。将积攒数以百日的思念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了出来,喊给那个或许再也听不到的女子听。
孤单单跪在地上的新兵身影,犹如苍狼一般地长嚎,让在场的官兵们,无不眼含热泪。
在这个收获胜利并倾吐爱情的时刻,本应该满是幸福,可是,失去战友的忧伤又是那样让人伤痛。
这,就是战争。
无论是胜或是败,留给活着的人的,总会有悲伤。
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爱情,躺在担架上已经完全进入昏迷状态的女兵绷带下的嘴角,微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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