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始终平静的看着朱王爷,听他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本王其实始终都在怀疑。只因那预言所指,太过虚无缥缈了。可是,如今斩仙剑已经重现修界,这便是最好的征兆。或许那预言真有实现的一天,哪怕机会渺茫,也总还有了一丝希望。这个时候,若将此物落在仙道宗门手中,后果可想而知呀。先生难道糊涂了不成?还是在故意试探本王呢!”
“呵呵呵!王爷恕罪,是老朽糊涂了。不过,预言中的事,终非注定。天道茫茫,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到了我这把年纪,仙道也好,神道也罢,盛衰兴亡都已经看得淡了。”
孙先生略作沉思,抿了口茶,“我劝王爷也不要太执着于红尘俗世。以王爷的修为和寿元,要避过此番动乱,倒也不难。此物嘛,从哪里来,还送到哪里去为好。”
朱德懿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难道就连天下钱庄,当年声名赫赫的天神道都失了信心了么?要是这样的话,我虽贵为王侯,却也不过一介凡夫而已,就更不用操心了。”
说罢,朱王爷站起身,缓步踱到门口,抬头望着漫天星空。南天之上,不时有流星划过。好似飞火流萤,转瞬即逝。而那漫天的星斗勾心斗角,彼此交错,好像一张天网,笼罩苍穹。
孙先生苦笑,放下茶盅,沉默了许久,
“多少年过去了,天神道早就成了过眼云烟。天下钱庄只是天下钱庄而已,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了。况且当今仙道昌盛,门徒广众,此时若要。。。哎,太难了。那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依老朽愚见,不如再等上一等,静待天下天数之变,再作打算。乱世出英雄。当务之急,是要多物色一些有潜质的后生,日后堪当大用。”
朱王爷点头,微微一笑,无奈道:“也罢。先生舍得了一宗一派,本王又何惜凡俗一国呢。”
“对了,此物出现之前数日,王爷可曾听到什么传言没有?”
“传言?你是说那占卜之言?”
孙先生点头,“不错,那日天降祥瑞之兆,可只短短数息之后,便又消失。据我所知,凡俗诸国也都看到了,纷纷请人占卜,可是奇怪的是,占卜的结果竟然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方姓。”
“不错!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占卜的结果与方姓有关,且极为不祥。于是,朝堂之上,但凡方姓,尽皆罢黜。举国上下,但凡方氏大族,也大都被处以重罪,很多甚至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实在荒唐。”
“与方姓有关。。。”
孙先生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又不得解。“方姓既主不祥,如果将其引入修界,那么。。。”
“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朱王爷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诧异。
“对了,有位西蜀方家的后人,是否已经在府上了?”
“不错。只不过,此子并非方家血脉,而是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既出自方门,必有方氏因果。是否方家血脉,又有何妨呢?”
朱王爷似乎恍然大悟,毕竟他身处凡俗太久,依照世俗的观点,血脉才是正统,姓氏只不过是血脉的一种指代罢了。
“不如就将此物暂且交到这孩子的手上,与其一同经受一番历练。若此人有缘,则日后可以委以大任。如若无缘,咱们也有时间再寻别处安置。”
朱王爷缓缓点头,“不过为了此物,本王已经开了杀戒。引动了太多人的注意。就这么交到这孩子手中,恐怕有些不妥。毕竟此物尚未封印,太过招摇。不如你我联手,共同将其封印如何?”
方文回到住处后,彻夜难寐。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与朱王爷之间的对话。
“‘不是方家血脉’是什么意思呢?方家血脉,又有什么隐秘么?堂堂枫楠国的忠义靠山王,竟然知道爷爷的名字,淮安,方家,究竟代表了什么。。。”
在王爷府一住就是三日,第四天一早,家丁给方文准备了一些衣物盘缠,又送了一匹马,将方文送出王府。临行前,又一个家丁送来一把长剑,作为路上防身之用。方文接过长剑,无奈的摇头。手上的这把剑不知道用过了多久,剑身上面锈迹斑斑,半点光泽也见不到了。剑柄用一些碎布缠着,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磨光。
“这就是差距么?”方文喃喃道:“只因我不是方家血脉,之前还恭敬客气,转眼就扫地出门。爷爷常说世态常炎凉,于人莫多求。也罢,怎么说人家也算救了你一命了。只是始终不见李大人,倒是有些遗憾。”
方文牵着马,奔南门而去。离九月初九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如果不能抓紧时间的话,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方文一心赶奔东望山,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王府的那刻起,有一双眼睛就开始在盯着他。
离了方文,孙先生也未在王府停留。
于伯驾着马车,离开王府后问道:“先生,去哪里?”
“回柜上。”孙先生有些疲惫,只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马车沿着街道缓缓而行,可沿途似乎总有那么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直到马车进了临淄城内最大的一家钱庄—天下钱庄。那些人才纷纷隐去。
孙先生下了马车,神色严峻,吩咐道:“通知各地分号掌柜,速来见我!”
同样,在临淄城内,丞相府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接连死了三个儿子,林继州悲痛欲绝,但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林继州并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