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王爷手缕长髯,终于思量着开了口,声如洪钟:“桑丘是我的饵,林贼则是对方的饵。这一次,老夫恐怕是遇到敌手了。大越,不简单!最近,令狐家有什么动静么?”
老者似乎了然一切,马上开口道:“令狐家也是没有大举参与援救。只是个别弟子,独自下山,辅助桑丘诸城的防御。不过,最近听说一道宗的人曾在霞飞城出现过,令狐家是否与一道宗也有了接触,此事尚难判断,但不可不防。倘若令狐家倒向了一道宗,那么。。。”
老者还没有说完,朱王爷便冷笑一声,道:“令狐老儿虽然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他令狐家与桑丘国渊源深远,休戚与共。投敌?不可能。不过,顾忌一道宗,却是理所当然。”
“王爷,这一道宗真的有传说的那么强大么?”青年有些愤愤不平,像一柄急于出鞘的利剑,嗡嗡作响。
“一道宗,有些诡异。开宗不过两百多年,外宗门人十数万,内宗更是隐秘,高手众多。而其宗主,恐怕也绝非泛泛之辈。何况其背后,似乎还有异人辅佐。他一道宗与大越国,几乎*****国力强盛,军士百万,虎视眈眈。日后我枫楠,也必然难逃战祸了。”朱王爷语气平和,带着些许无奈。
“大越国先后吞并河洛等外部小国,国力大增。如今又入侵桑丘,气焰嚣张,多半都是因为一道宗的缘故。或许只有联合几大门派,一举铲除一道宗,才能平息南州战火。”老者缓缓说道。
“联合几大门派?”朱王爷冷哼一声,道:“哼!那些所谓仙道名门,恐怕也是各怀鬼胎。唯恐天下不乱呢!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动乱,该是不可避免啦!乱世将至,甚至不止于凡俗。枫楠,是要做些长久的打算了。唉,你们,先下去吧。”
“王爷,那桑丘国求援之事。。。”老者迟疑的问道。
朱王爷很是随意的抿了口茶,道:“告诉桑丘使者,还有令狐家,大越兵临城下之日,自有黯月行者相助。”
老者一惊,似乎没有想到朱王爷会如此决断,竟然要动用黯月行者。但他怎敢多问,陪着青年一起,躬身退下。
“把他带过来吧。”朱王爷喝着茶,沉声开口道。
一直等候在后堂的仆人这才引着方文,绕过两扇虎绣屏风,来到朱王爷面前。
朱王爷看了方文一眼,只是这一随意的一眼,却让方文感觉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一样,似乎要看透自己的灵魂一般。
“你叫方文?”
方文低头回道:“是”
“西蜀国,淮安城,方家?”
“是!”
“方孝孺是你何人?”
“那是我爷爷。”
“你父亲母亲是何人?”
“我自幼就是个孤儿,是爷爷外出经商时将我抱回方家的。”
“哦?原来不是方家血脉。”朱王爷眉头一蹙,似有失望的说道:“听说你与孙先生相识?”
“有过一面之缘。那位先生救了我一命。”
“大梁的林冼,是你杀的?”
“这个,本是他要害我,但不知怎的,我被毒晕,再醒来时,他已经死了。”方文把自己无意间杀死林冼的事简单陈述了一番,但并未说得具体。
“这么说,是有人暗中出手喽?”朱王爷似乎有些怀疑。
“王爷恕罪,方文真的不知。”
朱王爷不再说话,而是拿起一本奏折,细细的翻看着。
“请问王爷,李大人他,怎样了?”方文很关心李长风的安危。因为在生死关头,李长风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要保护他。
“世上已无此人。”朱王爷回答得十分平淡,“下去吧,休息一下,会有人送你离府。”
方文默然。据李长风所说,他是朱王爷的弟子之一,自幼跟着朱王爷,情同父子。可他的死,怎么在朱王爷这里,看不到一丝哀伤呢?
方文带着疑惑,离了花厅,回到住处休息。
随后,又有下人禀报,只说了句:“孙先生来了。”
朱王爷凤眼一亮,站起身来,开口道出一个“请”字。
稍许,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进了花厅,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伯。如果方文在这里,定然认得,此人正是当初赠送自己铜钱令牌之人。
“孙先生总算是来了。朱某可等候你好些日子了。哈哈。。。”朱王爷没有坐主座,而是坐在孙先生一旁。
“哎,枫楠朱王爷请老朽来,老朽岂能不来呢。”孙先生缓缓开口,说话依旧十分和气,向着朱德懿拱拱手笑道:“只不过,半路上有些琐事耽搁了,还请王爷海涵呐。不知王爷这次匆忙叫我赶来,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朱王爷示意下人退下,又看了看于伯。孙先生一摆手,于伯也跟着退了出去。他这才用一种特殊的低沉声音开口道:“朱某无意间得了一样东西,想必孙先生会喜欢。”
说着,朱王爷抬手在茶碗上轻轻一扫,茶碗内,茶水中,忽然有一柄宝剑虚影幻化出来。一见此剑,孙先生不由得大惊失色,身体竟然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同样也用一种十分特殊的低沉声音问道:“这。。这是。。。斩仙。。?难道,传言是真?”
朱王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目中露出一丝得意。
孙先生却显得有些紧张,一挥手,将幻象抹去,茶水恢复如初:“此物。。。此物。。。哎,此物关联太大,王爷可想好了处置之法?”
朱王爷一笑,看了看孙先生:“本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