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只负责一门火炮了,”亚历山大当即命令“把火炮交给别人,你来专门负责分配发射药。”说着他抬头看看远处城外已经渐渐从之前的炮击中清醒过来,正在迅速越过最前面的壕沟的威尼斯人“我要你们尽快能够射击,听到了吗,威尼斯人可不会等着挨炮弹,老爷们!”
又是一排士兵越过壕沟,队长脸上终于露出了略带安慰的笑容,不过这么一动脸颊上的疼痛也让他痛快的眼冒金星,他从皮带上扯下个小酒壶一咬牙就全都淋到脸上,钻心的刺痛让他痛苦得发出一声暴躁的喊叫。
他回头看看,后面队列已经不多了。
威尼斯人原定只有5排纵深的队列因为向凹壕沟的意外出现不得不把正面变窄,不过即便这样,整个队列纵深加大的队伍这时候也已经有一大半已经越过壕沟,只需要再有一会他们就可以向不远处城墙下面的那仓促堆砌起来的矮墙推进了。
就在这时,队长听到了他最不希望听到的声音。
在沉寂了很久之后,城墙上的火炮再次发出了怒吼。
石弹摩擦空气发出的沉闷呼啸声在战场上空如雷鸣般的掠过,很多人不由自主先是微微弯腰同时抬起头看向天空,然后随着掠过头顶的那条烟迹向后望去。
“轰”的大声闷响从队伍后面传来,最前面的人也能感觉到在一刹地面那剧烈的一震和后面的人纷纷向前推搡拥挤的慌乱,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胆寒的惨叫和哭嚎声。
大片被炸飞的泥土向上掀起到半空,然后向地上砸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人们的头盔上,有些倒霉蛋被石块直接把头盔砸瘪撞飞,然后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人就捂着满是血水的头脸发出惨叫。
队长是被手下从壕沟里拽出来的,一颗从最侧面射来的炮弹横着穿过了队伍的第5排队列,在把正在使劲敲鼓的鼓手直接砸烂了半个身子后,炮弹余力不减的在人群当中一路滚动着犁开了一条人**壑,然后在把一个士兵砸得向后飞出,带着队长一起摔进壕沟之后,才带着被挂在上面血肉在地面上滚动着停下来。
替队长挡下了致命一击的那个士兵胸口被撞得稀烂,不过也正是这最后的屏障保住了队长的姓名,当手下把他从几个死人当中扒出来时,队长只是不停的摇晃脑袋,他的头盔已经不知道摔到哪去了的,不过显然并没有被打昏,所以才稍一清醒就立刻下令让队伍尽快前进。
“不要管其他人,前进,快点过去,留在这就是等死!”
队长大声吼着,当看到手下略显犹豫的神色时,他先是低头找自己那根指挥杖,在一无所获后他干脆拔出剑来对着面前的人厉声威胁着:“听到没有,不许停下来,继续前进!”
队长的怒火显然盖过了对敌人火炮的畏惧,尽管鼓手被打死,但是依旧有人离开举起了引导的旗帜,在旗帜的带领下,威尼斯人不顾一切的向着壕沟另一边拼命冲刺起来。
这让很多后面的人甚至顾不上拥挤的向前推搡,阵阵此起彼伏的喊声沿着壕沟边沿一直向前蔓延。
看到这一幕,亚历山大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怎么了?”
一个比萨人有点奇怪的问,连续两轮炮击让原本还在担心的比萨人已经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可现在亚历山大似乎略显失望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奇怪。
“如果我们的人足够多,现在正是对威尼斯人发起进攻的时候。”站在旁边的贡帕蒂低声解释着,他和亚历山大一样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相反还隐约显出一丝忧虑“可是现在威尼斯人宁肯顶着炮击也要越过那些壕沟,等他们的队伍完全过来,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战斗开始的时候呢。”
看了看贡帕蒂,亚历山大轻轻点头,他觉得这个城防队长倒是没有找错,至少比那些完全是门外汉的比萨贵族们强多了,只是即便能看出敌人的目的,却不能阻止,这让亚历山大也只能轻声叹息。
“他们会立刻进攻的,一旦进入火炮射击的死角,对我们的威胁就大了。”贡帕蒂看着外面低声说着,比萨城的城墙并不高,或者干脆说与那些真正的城堡要塞比起来,这座城市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城墙。
“希望我们花大钱招揽来的这些水手真的有用。”
亚历山大这时候也只能这么说,虽然招募时候他已经注意到在那些自称安分守己的水手当中有着不少看上去就不是善类的角色,但是这毕竟是真正的战场,一个能在街头和酒馆里喋血亡命的家伙,到了战场上就彻底变成了胆小鬼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已经可以隐约听到对面威尼斯人正此起彼伏的大声发布命令,随着几声鼓点,威尼斯人开始快速向着城墙下的矮墙推进。
一片片的长矛在硝烟中摇荡,有人骑着战马在队伍前面快速飞奔,同时大喊着的传递命令,已经可以隐约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些剑盾兵们身上闪亮的铠甲和手中不住闪着光泽的盾牌浑圆的边缘。
刚刚还兴奋莫名的比萨人开始感到不安了,他们纷纷向亚历山大和贡帕蒂望去,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指示或是某种安慰似的承诺,但是他们看到的是两个人脸上都显露出来的凝重。
“大人,你认为我们能挡住吗?”虽然知道这么问有些多余,可贡帕蒂觉得这时候也不需要掩饰什么了,他小声的问“请原谅大人,如果真的不行我可不想和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