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不甘的盯着收税官,他同样是想找出对方在说谎的破绽,可他看到的只有带着讥讽的微笑,而这种微笑就在刚刚还挂在他的脸上。
“接下来我们要解决这些暴动的农夫,把他们全都给我赶出来!”收税官不再理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埃利奥特,对他来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贵族少爷已经不是威胁。
公爵的士兵们霎时发出呐喊,他们举起武器对着大门,而回答他们的,是又一声火枪的轰鸣!
所有人都纷纷躲闪,虽然这一枪并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但原本即将开始的进攻却因此立时为之一挫。
“该死的。”收税官不由低声咒骂,他虽然已经听出对方似乎始终只有一支火枪在射击,但是之前的种种挫折却让他担心这又是对方的陷阱,而不敢轻易冒险进攻。
“我说,”埃利奥特慢悠悠的走过来,他远远看了眼祈祷堂,然后抬手指了指乌利乌所在的窗口“看到那了吗,他们只有那么一个人有火枪,是个摩尔人,你只要让你的人避开那个窗户就可以了。”
收税官看看埃利奥特,再看看那个窗口,然后微微躬身:“谢谢您大人,我会把您的好意转达给公爵殿下,希望能在公爵的婚礼上再次见到您。”
“这也是我的荣幸。”埃利奥特微笑着说完,不紧不慢的转身向农庄外走去。
在他身后,传来收税官的冷酷的命令:“冲进去,我要看到为首的被吊死在大门口,准备进攻!”
埃利奥特一直走出已经破烂不堪的木栅门才停下来,他回头看看,然后露出个失望的神色。
“真是可惜,阿格里平原,归腓特烈了。”
收税官的手下是真正的士兵,也就是说在这个动荡年代,他们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
开始的猝不及防和对手层出不穷的陷阱的确让他们遭受到了意外打击,这甚至还让他们多少产生了些恐惧,可一旦缓过劲来,这些挫败反而激发起了经历过血火战斗之后的残忍和愤怒。
他们按照收税官的指挥先是沿着墙边死角向门口靠近,在得到命令后立刻奋力冲击大门,祈祷堂简陋的木门根本经受不住这些人的冲撞,随着一声大响,木门被猛然撞开!
然后几根早有准备的长矛立刻向着门里疯狂的一通戳刺,同时在长矛的掩护下,两个士兵挥着剑冲进屋里迅速占据了门两边的位置。
“找到那个摩尔人,我要扒了他的皮!”之前第一个被子弹射中脸的士兵满脸血污的冲进祈祷堂,他的整个脸一团漆黑,左半边脸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可是当他杀气腾腾的冲进祈祷堂后,却看到让他愕然的一幕。
一群村民打扮的家伙温顺或者说是恐慌的跪在地上,他们面前散乱的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武器,看他们聚在一起的样子,显然是在士兵们还没闯进来时就已经跪在那里等着了。
而让这个破了相的士兵愤怒的是,这些人里显然没有那个埃利奥特说的摩尔人。
因为受伤变得暴躁的士兵冲上去用沉重的剑柄狠砸那些跪在地上的农民,同时大声质问着他们摩尔人在哪。
“够了。”
收税官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沉声何止,他不是个宽容的人,但这时候这么做没有意义。
这时一个士兵走到他身边:“大人,后面有个窗户,他们应该是从那逃走了。”
“逃走了?几个人?”收税官回头问那些村民“如果你们不想让未来的领主给你们加上一辈子都缴不完的税,就回答我的话。”
“四个!”一个村民忽然站起来说“除了出去那个人,他们还有三个人,原本那几个人听了你们说话有些慌了,是卡罗,卡罗带着他们从后面的窗子逃出去了。”
说完,这个村民对旁边看着他的其他人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他们扔下我们自己逃跑了,再说卡罗也是领头的,这事都怪他。”
收税官神色阴沉,他并不在意那些人是谁,而是因为这些人的突然出现让他察觉到了某种隐约的危险。
“给我说说那些人都什么样。”
“一个摩尔人,”那个村民赶紧说“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大个子好像是科森察家的,另一个长得很漂亮,不过看上去像个外乡人。”
村民的话让收税官心里忽然一动。
一个摩尔人,还有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年轻外乡人,还有个大个子的科森察家的人,这让他立刻想到个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会是他们?纳山都干了些什么?
收税官心里不住琢磨,他不清楚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从纳山那里逃出来的,可现在的情况是这些人正在坏他的好事。
“还有什么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收税官不耐烦的追问。
“他们说小姐要来了,”那个村民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对我们说科森察小姐会带军队到这里来,还说都是些波西米亚人,我听他们这么说的。”
“波西米亚人?”
这一次收税官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转身快步走出祈祷堂,心里乱哄哄的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箬莎会带其他的军队来这里,他最多认为这是这些人为了给村民们打气在编谎话,可他们却偏偏说是波西米亚人。
再想想那几个被纳山抓住原本应该早已经死了的家伙却突然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阿格里平原,收税官已经可以肯定,一定是纳山那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