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溪人,竟似摆出了某种大阵? 正欲冲击易溪军的武院生们,脸色顿时发白,在没有收到命令的情况下,硬生生停止了前进。 “这易溪人,搞得是什么名堂?没听说他们还会使用阵法啊?” 裴剑蹙眉道。 原本他觉着,以他们这支战力强大的武院军直接冲击,应该就可以获得胜利,没想到,这易溪人突然使出这么一招,让他猝不及防。 “裴师兄,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没摸清楚易溪人的底细之前,不可轻动。”刘曜沉声道。 “正好,我们武院生中,有一些师弟也曾学过阵法,不如让他们去堡墙上进行观察,窥探一下易溪人阵法的底细再说。”乔屹也附和着。 很快,凡是对阵法有些涉猎的武生,纷纷被选拔了出来。 大概有个十几人。 “诸位师弟,你们就回堡墙上负责观察,摸清楚易溪人布的阵法是什么,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破之。”裴剑看着他们,说道。 “裴师兄,这想破阵,光看是不行的,必须有人进行冲阵,我们才能够通过观察阵法的变化,推断出这究竟是什么阵。”一个擅长阵法的上舍生说道。 裴剑闻言,露出迟疑之色。 现在还没弄清楚这易溪人搞的是什么名堂,这时候派去冲阵的人,肯定是非常危险。 “裴师兄。”乔屹突然出声,然后朝着长宁军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裴剑立刻看向了苗海程。 “裴公子,使不得啊,我们长宁军才三百人,就算冲阵,也窥破不出易溪人阵法的虚实啊。”苗海程心头一跳,忍住惊慌之色,满脸央求地说着。 他可是知道,一旦真去冲阵,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苗指挥使,你们作为曹家堡守军,现在曹家堡被围困,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出力的时候?苗指挥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畏战不前,等此间事毕,我向上参报,你莫要连累了你的家人才好。” 裴剑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哂笑。 他就不信了,这区区的一个指挥使,难道还敢违抗他的命令不成? “我……” 苗海程一脸的灰暗,他只是一个统领五百人的一营指挥,出身也极为平凡,拿什么去反抗裴剑这个安抚使公子的命令? 真反抗了,之后被这裴剑安上一些罪名,他的家人都会被他连累。 想起家中可爱的儿女,苗海程终于暗叹一声,咬紧牙关道,“好,我带领军士们去冲阵,只是不知道,冲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来?” 他的心中,还抱了一丝,能够生还的希望。 “等窥探到阵法的虚实,我会让人鸣金收兵,到时你们自然就可以回来。” 裴剑淡淡说着。 苗海程闻言却身躯一颤。 这裴剑的言下之意,如果始终窥探不出阵法的虚实,他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生还的希望,真的存在么? 可不论有没有,苗海程都没有选择。 很快,那些懂阵法的武生,就返回了曹家堡,纷纷在瞭望塔或者高墙上站好,凝神准备观看。 “苗指挥使,你可以率军去了。”裴剑一挥手,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苗海程一脸麻木地转头,扫过了他手下,那尽皆心如死灰的三百士卒,满目绝望。 可在裴剑如刀般锋利的眼神逼视下,苗海程还是哆嗦着嘴唇,下了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后的命令。 “诸位将士,战死沙场,本就是我辈军人的宿命,随我苗海程,冲吧!” 一声令下,三百长宁军将士,踏着悲壮的步伐,向着易溪军发动了惨烈的冲击! 三百,对一万! “杀!” “杀啊!” 当三百长宁军终于冲到易溪人的阵前,短兵相接,全场人的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 十几个懂阵法的武生看得目不转睛,生怕错过每一幕。 其他的武院军则是担忧,担心究竟能不能破这个阵法。 曹家堡留守的两百士卒,则是满脸悲愤之色,甚至落下了不忍的眼泪。 而接下来的变化,更让人触目惊心。 在三百长宁军冲过去时,却立刻被卷入了易溪部的军阵中,一个个的被不由自主地分开。 易溪军阵就好像在捕鱼,先拉网,而后再收,将一个个长宁军士兜入网中进行宰杀。 虽然在奋力地战斗,可是最终,每一个长宁士卒附近的战友却越来越少,直到四面八方全部是敌人。 他们发出不甘的咆哮,可是,面对着左右前后,无数的刀光剑影,他们在竭力地厮杀中,终于是只能悲壮地倒下,没能掀起一点浪花。 堡内在观战的长宁士卒尽皆失声痛哭。 仿佛这就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大部分上舍生却都很漠然。 只要能找到易溪军阵的弱点,区区一些普通军士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中舍生和下舍生则大多绽露着同情不忍之色。 毕竟他们很多人的出身也并不高,能感受到这种被欺压,被驱使的无奈苦痛。 苗海程使出他二流高手的强大修为,想冲杀出去。 然而,那易溪军阵却也不简单,随着军势的盘旋,总有至少一名二流高手,会和他正面对敌,旁边攻击他的,也尽是一些三流高手。 苗海程奋力地跃起,在半空中,向着裴剑投出了一个乞求的眼神,乞求他能派武生军冲进来救自己。 然而裴剑的眼神却连眨都没眨。 这些长宁士卒死了也好,正好可以多节省一些粮食,让他们武院军多坚持一些时间。 至于苗海程,一个指挥使而已,死就死了,根本无足轻重。 看着脚下出现的无数刀剑,苗海程终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