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火随着他们步子的移动而飘动摇曳,脚下道路被一点一点地照亮,秦羽涅虽然牵着刀鸑鷟的手,但至始至终都未曾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刀鸑鷟知道他在生气。
他在气她方才使出的那招“清经诀”,因为自己的功力还未达到能够随便施展那套心法,秦羽涅一直都嘱咐她切不可急功近利,更不可在自己能力未企及时便随意施展武功,如此一来只会伤害到自己的心神。
方才他应是担心了。
刀鸑鷟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虽然已经用衣摆的布料简单地包扎过了,但那留在玄衣上的鲜血却使得那玄色深重了许多,一看便知浸染了什么。
但秦羽涅此刻却好似个没事人一般,全然不在意自己所受的伤,只固执地回想着方才刀鸑鷟施展心法时的画面,一遍又一遍。
若是方才稍有差错,那结果是他所无法想象的,自己这一点小伤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羽涅。”她轻声唤他,试图让他不再生自己的气。
但秦羽涅依旧只是朝前走去,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剑眉紧蹙,丝毫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她撇了撇嘴,忽然觉着有几分委屈,索性也不再开口同秦羽涅讲话,两人便这般僵持着。
但他们的手却依旧紧紧地牵在一起,严丝合缝,一刻也不曾松开来。
这山洞中没有了风雪的侵袭,倒是显得比外面温暖许多,但冰冷的墙壁与裸露的地面却让这条件又变得异常的艰苦,而墙壁上还攀附悬挂着许多藤蔓枯枝,长短参差不一地垂掉下来,害的他们穿过时还需得不断地撩起那些藤蔓。
他们在洞中走了许久,这洞中还有两条岔路,他们先选择了一条行去,但并无出路,他们只得折返,朝另一条走去。
走至尽头,发现了一道石门,秦羽涅施力将石门推开来,石门后竟藏这一间密室。
刀鸑鷟不禁觉着万分惊讶,为何这山林之中的山洞还会隐藏着这样一件密室?
她再一次觉着南朝果真是个奇异之地,不论地方大小,皆有奇事发生,更有奇妙之地的所在。
她与秦羽涅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各自沉默着观察起了密室四周的情况,刀鸑鷟环顾了一圈下来后,并未发现这密室有任何的异常,整间密室空荡荡的,这墙壁上甚至连一个字也未刻,那么修建这间密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这密室的最里端有一方sān_jí阶梯,但却不知作何用处。
就在此时,刀鸑鷟看见秦羽涅敲击着对面墙壁上的某一处,传来的声音证明着那一处后面是空荡的。
果然,当秦羽涅敲击三下之后,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刀鸑鷟眼前的这三层阶梯忽然生生地分裂开来。
待她稳住脚下的步子之后,这才走近那裂口旁一瞧,发现那裂口之下竟然也有着许多阶梯,看来这裂口之下另有玄机,“羽涅,你来看。”她下意识地开口唤秦羽涅。
秦羽涅同样走至那裂口旁,朝里一看。
“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出路。”刀鸑鷟说完这话,抬首与他相望,但从他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朝她点点头,将火匣子移至她脚下,他们便如此顺着阶梯一步步地走了下去。
那里面并不深,很快便下到了最底层,而最底层中央竟是一汪潭水,而潭水的四个角上皆放着几个木制的大箱子。
不过木制的箱子并非暴露在外,而是被四个铁笼所罩住,再看这潭水之中竟然现出了五行六列的圆形格子,而这正中央有一颗圆形格子呈青绿色。
“这是何意?”刀鸑鷟蹙眉,看着眼前的怪象思考了起来,难不成这又是什么机关?
秦羽涅的视线忽然落至对面的墙壁上,只见墙壁上写着一句话:“舆鬼五星,天目也。”
秦羽涅记起他从前所读的书典中有道:“鸟,南方朱鸟七宿。”他思及此处,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鸑鷟,你现在从你面前的这一排踏出直接至第二排第三格,再至第四格,站好之后便不要动了。”秦羽涅如此向刀鸑鷟说到,却并未告诉她其中缘由。
刀鸑鷟点头,心想过会儿再问他为何也不迟,于是便照着他所说的去做。
衣摆拂过水面,被水花沾湿,她踩踏过的圆格都随之变作了与中间那格相同的青绿色。她在秦羽涅所言的最后位置站定,便看着秦羽涅动作,只见秦羽涅从另一边同样像她这般,踩塌了两个相对的格子后,他们脚下的格子便连结在了一起。
而此时,忽然传来一道开闸的声音,只见四个角落中的铁笼都自动的打开了。
刀鸑鷟来不及惊异,秦羽涅已飞身而过将她拦腰抱起,旋身落于水潭的岸边,只见那水潭中的圆格竟猛地沉落了下去。
水面再次恢复到最初的模样,无一丝涟漪与波澜。
“羽涅,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刀鸑鷟从一开始便好奇起来,眼下正是相问的好时机。
“这是南方朱雀星宿的鬼宿图样。”秦羽涅向她解释到,“因此才会选择在这水下设置其机关,而这四步恰好又对应了这四个箱子。”
刀鸑鷟听得入迷,不禁感叹,“南朝的文化可真是博大精深,就连这小小山林中也有这般奇异之地的存在。”顿了顿,“这可是你们所说的民间高手?”
秦羽涅揉了揉她的青丝,径直朝着那四个木箱子走去,他将箱子从铁笼中拖出,发现这箱子竟比他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