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小小的庭院,头顶上的天井向外是湛蓝的天穹,薄云被风吹散成丝缕在天际划出两道轻巧自由的弯弧,鸟雀展翅而过,发出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墙壁上攀附着褐色的枯藤,能够想象若是春来那枯藤上发出嫩绿的新芽将是怎样的生机勃勃,三两婢子清扫着庭院中的枯枝落叶,将它们堆至庭院的一角,落叶在地面上“沙沙”的响着,传入了来人的耳中。
庭院的大门被人推开,婢子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向大门口望去,见了来人,都唤了声,“夫人。”
“快去沏一壶茶来。”被她们称之为夫人的人正是月浓,她刚一进门便吩咐正在扫地的一名婢子去厨房沏茶,又迎着刀鸑鷟他们三人进了院子。
月浓请他们在庭院中一株老树下的石桌旁落了坐,挥退了身旁的两名婢子,同他们一道坐下,一边道:“家里没什么好茶,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月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苏辰砂颔首浅笑,视线由远及近观察了这院落一番,发现此处甚为雅静幽然,远离了闹市的尘嚣之气,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月浓姑娘可是已经从落月楼中赎身?”秦羽涅向她问起此事。
“殿下说的没错,月浓早已从落月楼中赎身,这还得多亏了表哥。”提起自己的表哥,月浓的面容上不禁又浮现出一丝幸福满足的笑意来。
“看来月浓姑娘与自己的夫君日子过得幸福。”刀鸑鷟将她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也是真的为她开心。
“苏梨姑娘就不要取笑月浓了。”月浓到底不似刀鸑鷟那般爽利大方,听到这般言语,自然是红了脸颊,娇羞地低下头去,十分难为情,“还是不要说我了,殿下方才说是来博义寻自己的母亲,难道殿下的母亲来了博义?”
“此事说来话长。”秦羽涅顿了顿,“月浓姑娘可知近日城中是否有关于一位老妇人的传言?”
月浓闻言,并未思索多久,眸子忽然一亮,“不知是否是殿下所寻之人,但这传言并非在这博义城中,而是在伏龙山中。”
“伏龙山?”秦羽涅与苏辰砂皆皱起了眉头。
月浓点点头,向他们解释说:“这传言是从伏龙山下的一处村庄传来的。”顿了顿,“据他们所言,的确是在那一带见过一位老妇人,听闻是有人拿着画像询问,这才被当地的村名告知那妇人的下落。”
“这么说,那妇人此时在伏龙山中?”秦羽涅追问。
“这月浓便不知了。”月浓虽然也很想要帮助秦羽涅,但奈何知晓的消息有限,再多的也就无能为力了,为此她有有些许的懊恼。
“多谢你了。”即便所知不多,但秦羽涅仍旧由衷地感谢她,二来在此来到博义看到她能够找到自己一生的归宿也算是这途中所知晓的一件好事,毕竟月浓姑娘曾经也帮助了他们良多,不论是当时为钱宴一案做证人亦或是后来在博义救了刀鸑鷟。
“殿下严重了。”话音刚落,茶也沏好了,婢子用托盘将茶壶与茶盏端出,为他们一一倾倒上后才离去。
“三位舟车劳顿,快喝口热茶吧。”
刀鸑鷟在月浓的盛情下将茶杯端起,她也的确渴了,茶水烧的滚烫,热腾腾的雾气自杯中弥漫,朦胧了她的蓝眸,她小心翼翼地吹拂了几口,待这茶有些凉下来了这才一饮而尽。
就好似在灌着白水一般,丝毫没有要品茶的意思。
“既如此我们也不再劳烦月浓姑娘。”秦羽涅将杯子放下后,如是说到,“我们打算去伏龙山中一看,就此告辞了。”
“是啊,此事不容耽搁,多谢月浓姑娘的招待。”苏辰砂拱手向月浓行礼后敛衣起身。
“三位何不在寒舍用了便饭再走也不迟啊。”月浓极力地想要多留住他们片刻,毕竟在这里能够遇上故人,也不是一件易事,若是此去之后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够再次相见。
“不了。”秦羽涅淡淡地道,十分干脆利落,他寻母心切,一刻也不愿再耽搁了。
“不如等我们寻到了羽涅的母妃之后,再来月浓姑娘的府上吃上一顿家常便饭,不知月浓姑娘觉得可好?”苏辰砂的话则更加的委婉,不忍拂了这姑娘的一片好意。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月浓展颜,“那么月浓便在此恭候几位,希望殿下能够心愿得偿,找到自己的母亲。”言罢,颔首欠身,行了礼,目送着他们离开。
“那我们便告辞了,多谢月浓姑娘。”刀鸑鷟走在他们身后,盈盈一笑向月浓道谢后加快了步子跟上了秦羽涅与苏辰砂。
只是不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前方忽然向他们迎面走来了一群人,每一个都袭着黑色的劲装,手持刀剑,模样却都难掩一丝江湖沧桑之气。
只见他们渐渐近了,刀鸑鷟的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素手也不禁按上了自己腰间的寒霜剑,随时准备着与他们大战一场。
但她想象中的事情却并未发生,那一行人大概七八来个走近之后,至秦羽涅的身前,恭敬地向他行礼,异口同声道:“掌门!”
刀鸑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就是秦羽涅口中所说的京华的手下,他们在这博义城的郊外隐藏,四处为贤妃娘娘的下落打探消息。
“掌门,请恕属下们来迟之罪。”为首的那个男人年纪尚轻,说话铿锵有力,声如洪钟,模样却甚为清俊,与他的声音所表现的截然不同,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