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无力地将手环住秦羽涅的脖颈,头耷拉着落在他的肩上,而脸颊恰好陷进他的颈窝之中,微弱的气息使秦羽涅感到一片热意。
长空万里,皓月犹如一个偌大的玉盘无声无息地向人间散发出柔和的光辉,仙娥玉兔的故事引人遐想,不知在那遥远的天际是否真有那广寒宫的存在,否则这月光又怎会如此的清寒冷凉。
月影拂动,许是秦羽涅步子行的快了,风带起他们的衣摆,玄黑与大红之色交织纠缠,于这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倒显得尤为神秘魅惑,绝艳动人。
刀鸑鷟此刻无心赏月,只觉着浑身乏力,睡意侵袭而来,双眸也在不知不觉中愈发的沉重,她略微费力地抬起眸子,秦羽涅分明的下颌便映入眼帘。
好似知晓在他怀中就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她放下心来,安然地睡去。
她纤长的鸦羽轻轻地扫过秦羽涅的下颌,一阵酥痒,秦羽涅微微低头去看,发现她竟是已经睡着了。
夜里更深露重,街市却还热闹非凡,于是秦羽涅选择了僻静的小道走回慎王府,如此便可避免刀鸑鷟被惊醒。
终于,走至慎王府外,没想到竟看见阿四正驾着马车准备离开,见了秦羽涅不禁大喜,“殿下,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去苏府接你呢。”阿四又将马车从后门牵回府中。
刚踏入慎王府的大门,便看见不远处隐隐有烛火摆动,随着来人渐渐地近了,也照亮了这漆黑的暗夜。
秦羽涅不用多想也知晓来人是靳含忧,只是他没想到京华竟会这么快的回来。
“殿下”靳含忧迎了上来,只是话还未说完便先看见了秦羽涅怀抱着刀鸑鷟,“殿下,这是怎么了?”
“殿下。”婢子为京华掌着灯,她也随着靳含忧的步子跟了上来,唤了秦羽涅一声,目光自然也落在了被秦羽涅抱着怀中的刀鸑鷟身上,面上情绪的变化被烛火映照的一清二楚。
“将医药箱拿至我房中来。”秦羽涅剑眉紧蹙,吩咐后便绕过她们二人,朝内走去。
“快去将医药箱拿上跟我来。”靳含忧向身旁的婢子吩咐下去,自己则先行一步追上秦羽涅,而京华也只得跟过去查看情况。
“殿下,苏梨姑娘她这是怎么了?”靳含忧借着烛光隐约看见刀鸑鷟掌心的血痕,不禁也跟着心下一紧。
“她怕是摔着了。”秦羽涅一想到此事便万分自责,他怎么会糊涂到与刀鸑鷟置气呢,明日她性子倔强,还非要由不得她。
他行的很快,以致于靳含忧和一众婢子都是跟在他身后小跑着,终于行至卧房之外,他一脚将门踹开来,进屋后来不及点灯,便现将刀鸑鷟放置在床榻之上,待他回头时,婢子们已经将屋中的烛火一一点燃。
许是着光亮来的太过突然,又有这许多响动,刀鸑鷟刚沾着枕头便已经转醒,朦胧着睁开双眸,下意识地将腕子抬起遮蔽住亮眼的烛光。
“羽涅”此刻,她嗓子有些干涩,脑海中也唯有秦羽涅这三个字。
“我在。”秦羽涅见她醒来,便扶着她从床榻上坐起,细致地将她腰后垫上软枕,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问到,“你怎么样了?”
刀鸑鷟摇摇头,“只是有些渴,有些困”她眼含惫意地一笑。
“我去给你倒水。”言罢,便要起身,却不想被靳含忧制止了。
“我来吧,殿下。”靳含忧敛过衣袖,走至桌边,倒上一杯凉水,行至床榻边交到刀鸑鷟的手上,“只是有些凉。”
“无妨。”刀鸑鷟冲着靳含忧浅浅一笑,“多谢王妃。”
“你手不方便,我来吧。”秦羽涅将杯盏从她手中拿过,就着她的水唇贴了上去,刀鸑鷟抬眸看他,点点头,将水饮尽。
“殿下,医药箱来了。”而此时,婢子已经将医药箱拿来,京华恰好站在门旁,便顺手接下,来到床边。
“苏梨姑娘你有何处受了伤?”靳含忧一边将医药箱打开来,一边细心地询问到。
“手,还有膝盖。”刀鸑鷟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心想不知此刻秦羽涅是何神情。
靳含忧点点头,“京华,你可否帮我掌灯?”京华闻言点点头,将放置在桌上的烛台拿起,凑近靳含忧。
“苏梨姑娘,我现在为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多谢王妃。”刀鸑鷟此刻倍感内疚,若是自己行事不那般莽撞,便不会摔下阶梯,现在也不需劳烦靳含忧和京华一同在这儿为她上药。
靳含忧唤了婢子用铜盆打来清水,将刀鸑鷟的衣裙缓缓卷起至膝盖处,被蹭破的双膝映入眼帘,皮肉翻出血红,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碎石子残留其中,左腿蜿蜒下一道鲜血,已经干涸。
看在秦羽涅眼中,只觉触目惊心,他心下一疼,不禁将刀鸑鷟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苏梨姑娘,忍一下。”靳含忧贴心地叮嘱她,怕她难忍这疼痛。
“无碍,我忍得住。”
靳含忧半坐在床榻边,先将细碎的小石子清理掉后,又用清水将她的双膝和双手的血痕擦干净,接着便用药酒涂抹上去,此时刀鸑鷟有些用力地将下唇咬住,另一只未被秦羽涅握住的手,水葱般的指甲则狠狠地掐入掌心。
草药敷上刀鸑鷟的双腿之后,靳含忧用纱布将她的双膝缠绕了起来,“好了,这是这几日不要沾水,好好休息便是。”
“我知道了,多谢王妃,这么晚了还劳烦你,真是惭愧。”刀鸑鷟的嘴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