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叶飞飏皱紧了眉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圈衣熠,突然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道:“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嗯?”衣熠慌乱了下,借着低头打量自己的机会,避开了叶飞飏探究的视线。
“这衣服……也是管事拿给我的。”衣熠索性将一切都推到管事身上去了。
反正,叶飞飏纵然有再多疑惑,也不可能直接去问询肖相身边的心腹,而大管事也不可能把事实直接告诉他。
这势必会成为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叶飞飏若想知道事实,顶多也只能旁敲侧击的从管事那里探听,以大管事的本事,衣熠相信,他绝对会说的滴水不漏,让叶飞飏抓不到什么破绽。
而这期间,就是衣熠所能利用的时间,只要在这期间被利用好了,想必叶飞飏在得知结果后,她也有稍微能抗衡的一些力量了。
果然,彭轩闻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爆发出来,用力地甩开婉儿胳膊,狠狠地瞪视着她。
婉儿被彭轩的大力甩到了一旁,没有掌握好平衡,径直扑倒在了地面上,胳膊肘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不用看,她就知道,这两天恐怕又要闭门休养了。
婉儿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之色,反而笑的越发的温柔和善:“大人息怒,是婉儿说错话了。”
彭轩剑拔弩张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婉儿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使出来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彭轩伸手,想去拽婉儿的胳膊,却不想正巧碰到了婉儿摔伤的地方,让她疼的一个激灵。
“怎么?伤着了?”彭轩皱着眉,表情上似乎带了一些些的不耐烦,但态度却软化了不少。
“无妨,只是些许的皮外伤,不碍事的。大人不必忧心。”即便疼的她浑身都在颤抖,可婉儿依旧扬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来人!”彭轩提高声音,将随侍在外的婢女唤了进来,“快!看看你家主子这是伤着哪儿了?”
“夫人!您这又是怎么了?”自小就跟在婉儿身边服侍她的婢女小翠一见到面目惨白的婉儿后,什么礼数都给抛诸脑后了,紧着向前走了两步,心疼地围着婉儿打转:“可是伤到哪儿了?”
“大胆!”婉儿飞快地瞄了一眼彭轩的脸色,即便心里熨帖,也还是厉声斥责:“大人站在这里,你权当看不到吗?还不快去给大人磕头认错?”
小翠被婉儿这一声厉喝给训清醒了,登时紧张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彭轩的身前,不住磕头求饶道:“小翠失礼在前,还望大人看在小翠一心护主的份上,饶了小翠这一遭吧!”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这个屋子已经被隔绝了,什么声音都透不进来一般,婉儿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不止是疼的,还是冷的。
彭轩冷着一张脸,毫无感情的视线在小翠的头上停留了许久,就在婉儿也即将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想为小翠辩解两句之时,彭轩才缓缓开口了:“起来吧。”
仿佛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仿佛被暴晒多日的花草终于迎来了一场甘霖,婉儿提在嗓子眼里的这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谢大人!谢大人!”小翠愣住了,若不是婉儿偷偷在她身后踹了她一下,她还回不过神来呢!
“行了!行了!”彭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似乎也厌烦了手下人对自己的恐惧,转身走去书房了。
直到彭轩的身影走出了这间小小的宅院,小翠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任由眼泪在她的脸上肆虐。
“你胆子也太大了!”婉儿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她没有去管低声痛哭的小翠,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平素里你总是叫我对大人恭敬有礼一些,可这次你怎么就这么大胆?不止对大人不甚恭敬,就连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有些埋怨大人之意?”
一听到婉儿这句话,小翠倒是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自家主子受伤了!
“夫人!是婢子错了,婢子知错,再不敢有下次了。”小翠脸上的泪痕还来不及擦,就跪在地上向婉儿讨饶,见她面色有所松动后,又膝行几步,来到她的身前,“婢子不敢求夫人原谅,但夫人在处罚婢子之前,可否告诉婢子,您究竟伤在哪里了?让婢子为您处理过伤势后,您再处罚婢子可好?”
小翠的一席话,说得婉儿心头一酸,再没了想好好给她个教训的想法,伸手去扶小翠道:“知道错了就好,万不能再犯此类错误了!大人是宠爱我,但他对待你们,可绝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
小翠含着热泪,用力地点了点头。本想站起来时,却无意间瞄到了婉儿胳膊肘处的一小块深色污渍。
只是一块不起眼的污渍罢了,小翠却突然紧张起来——这件外衫是今早新为自家主子换上的,在大人来之前,她还仔细为婉儿梳洗过,那时,这件外衫还是干净又整洁的,只是这么片刻,自家主子究竟是如何粘上这污渍的?
而且,这屋子里,除了茶水和墨水之外,再无可染上这么深色污渍的东西了,但仔细看去,却又不是这两种所造成的。如此想来,这污渍的所在,就定是自家主子被大人所伤到的地方。
“夫人!您的胳膊可是受伤了?”小翠一骨碌爬了起来,轻轻扶住婉儿左侧的手臂,心疼又痛心道。
“嗯?”婉儿眨了眨眼,顺着小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