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就在此时,一旁的竹林里,传来了一阵竹叶拨动的声音。
“女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衣熠神色一紧,有些堂皇。
她知道来这谋士馆会碰到此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在未曾察觉之时,便被此人撞见。
衣熠顿了顿,转过身来时,已经是个眉眼温顺的小女儿风情了:“叶公子,您也在这儿啊。”
“重臣的亲眷?”衣熠倒抽了口冷气:“相爷如今虽贵为一朝之相,可经了吕大人一事后,在朝中的影响力便一落千丈,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彭大人却出了这档子事……也难怪相爷会被气倒。”
叶飞飏只是笑了笑,仿佛完全不在意肖相的身体会怎样。
“那之后呢?”衣熠再次追问道:“相爷可有对策?”
“哪里的对策?”叶飞飏摇了摇头:“无非是让彭大人去给个各家赔礼,说起来,那些人虽然是没出五福的亲眷,不过在那些世家当中也不过是些无名小卒,上不了什么大雅之堂。如今被卷入这场是非中,只要我们的彭大人肯放放身段,舍些利益,也就过去了。怕只怕……”
叶飞飏说到这儿,忍不住咂了咂嘴,停住了。
衣熠看着他的模样,也会心一笑:“相爷被气成这样,恐怕不是没有法子,应该是彭大人不愿配合吧。”
“彭大人人中龙凤,行事自然是光明磊落,不肯低头也是人之常情嘛!”叶飞飏的虽然是一副赞扬的语气,可脸上的神色,却带着看好戏的冷笑。
“话是如此……”衣熠思绪纷纷,随意附和了句,可她的心思,也有如电转。
虽然她久困这院落之中,对外界的举动不甚了解,但也能从下人闲散的言谈中得知肖相最近为拉拢各方势力,下了不小的心思,常常早出晚归,为此还特意放了些权利给叶飞飏,让他去处理一些原本是肖相亲自处理的事务。
而彭轩身为朝廷要员,又是肖相在朝中最为亲近之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间接代表了肖相的意思。在这关键时期,彭轩做事必须要严阵以待,更加约束自己才对。
可彭轩却伤害了朝中要员的亲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他肯放下身段,肖相再从中好好周旋,此事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但从肖相被气病和叶飞飏幸灾乐祸的这点来看,彭轩应该是拒不合作了。
衣熠想到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照理说,彭轩身为肖相的义子,又很是看重肖相对他的看法,虽然会有违他的本心,但肖相开口,他也不应该回绝的。
但为何,他冒着与肖相产生嫌隙的危险,也要拒绝肖相呢?
衣熠再次抬眼看了看叶飞飏,可他的脸上却全然没有为相府和自身处境担忧的意思。
“那小女子可要好好祝贺一下叶公子了。”衣熠半真半假,向叶飞飏拱手笑道。
叶飞飏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可听到衣熠如此说,眼中的神情徒变,冷厉中还带着一抹肃杀。
“……女公子此话怎讲?”叶飞飏盯着衣熠看了好一会儿,就连身边的玉瑶都感觉浑身发冷了。
“这还用小女子明说吗?”衣熠捂着嘴巴,笑得开心,仿佛根本就没看出来叶飞飏开始不善起来:“相爷摆不平的事,如果叶公子摆平了,可不就在相爷心中水涨船高了?料想日后这相府,可就只有叶公子这一个公子了。”
“唔……”叶飞飏点了点头,半信半疑地看向衣熠:“女公子说的,就只是这个?”
“那不然呢?”衣熠一脸的无辜,似乎不明白叶飞飏话里的含义。
“哦。”叶飞飏尴尬一笑,摆了摆手,仿佛想挥去之前的尴尬:“没什么,是鄙人误解了。”
衣熠挑了挑眉,还不等问出口,叶飞飏又突然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雨也小了很多,鄙人就先告辞了。”
“可是……”衣熠抬了抬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叶飞飏却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点头致意后,就带着他的人匆匆离去了。
衣熠现在门口,看着叶飞飏一行人步履匆匆,笑得意味深长。
“姑娘……”玉瑶不解地看向衣熠,眼神里透着好奇。
“回房再说。”衣熠撂下这句,扭身走向内室。
玉瑶为难地看了看桌上未曾收拾的碗碟,犹豫不过一瞬,紧跟在衣熠的身后,匆匆而去。
“可是想问,叶飞飏怎会如此失态?”衣熠回到床边坐下,看着玉瑶谨慎地关上房门,不由“噗嗤”一笑,开口问道。
“可不是。”玉瑶看到自家姑娘还能笑出来,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化解了:“叶公子一向都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是之前,也只有他第一次求见姑娘的时候,婢子从他的脸上见到过而已。”
“这是自然,叶飞飏再怎么波澜不惊,被人抓到痛脚,自然会破功。之前是肖相抓到了他的痛脚,而今天……”衣熠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我抓住了他的痛脚。”
“此话怎讲?”玉瑶很是好奇,要知道,自家姑娘跟叶公子接触也不过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抓住了他的痛脚?
“之前我问叶飞飏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衣熠反问玉瑶,见她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你想啊,彭轩身为肖相的义子,又很是注重肖相对他的看法,若这时肖相让他去与人赔个罪,他会拒绝吗?”
“这个……按理说,他不会。”玉瑶略略思考后回答道:“只是,彭大人那种性子